這個月的待讀清單終於可以選定在博客來會員日分享,因為想收的、想讀的幾乎都已經提早得手了,感謝各出版社的用心與照顧,一字排開本本皆可以說是年度重量級讀物,再加上最近終於感受到夢寐以求的秋高氣爽,一本好書搭配一杯咖啡就是九月以來愜意無比的生活寫照,先在這邊和大家分享此次令人心滿意足的書單。
九月的選書有兩本,另一本也在這排書籍之中,下個禮拜會分享,而已公佈的是黑人文學 Jesmyn Ward《#黑鳥不哭》,由吳明益老師專文推薦,這是一個家庭的困境,也是一個國家的縮影。一部愛與家庭的詩意故事,揭開美國南方被掩蓋的歷史真相。全書援引非洲的口述傳統,人鬼雜處、幽冥不分,模糊了生人與死人的區隔,語言卻詩意盎然,人物設定上更面向當代,成熟複雜、震撼人心。《黑鳥不哭》是作家潔思敏沃德榮獲美國國家圖書獎後,回到家鄉密西西比州執筆創作的小說,既刻劃了當前飽受貧窮、毒品和種族歧視而幾乎分崩離析的黑人家庭,也藉由當地一座州立監獄為背景,見證一個世紀以來美國南方黑人遭受的暴力與苦難,再度獲得美國國家圖書獎的肯定。如今她帶著兩個孩子與整個家族在當地黑人社區生活,與繁華富庶的白人社區咫尺相望,落地生根。
名列每月推薦候選書單的還有以下幾本,最能代表這個時代的爭議作家韋勒貝克《#血清素》,麥田 litterateur 書系始終是心頭好,此次推出的作品透過白人男性個人性生活的殞落隱喻西方文明的衰落,敘事者以《異鄉人》式的冷酷指出世界的荒謬,對當代歐洲的意識形態,以及資本主義所帶來的影響進行嚴苛批評,集詼諧、自嘲、政治不正確,以及存在焦慮於一書。 同時,也是繼《屈服》之後,以農民抗爭,再次與 2018 年底至 2019 年初法國發生的黃背心運動呼應,儘管許多人認為此書驚世駭俗,也有人認為此書預言了該社會運動的背景與脈絡,是一部精準的社會觀察。
其次,日前已經介紹過的吉田修一出道二十年傾注全力之作《#國寶》,談的就是日本傳統藝術、重要文化資產之一的歌舞伎,兩位主角俊介與喜久雄自幼彼此扶持共同苦練,年紀輕輕便因一起演出女形而打響名號,然而當時的歌舞伎權威演員花井半二郎選擇了非血親的「部屋子」喜久雄襲名開始,造就兩人亦敵亦友的瑜亮情節,親生兒子在父親選擇了弟子繼承其名後又該何去何從?掌聲與眩光背後,是戲子風雲變幻的一生,歷經血腥、衝突、醜聞、背叛、成名、離散,道出不為人知的辛酸血淚、命運糾葛、恩怨情仇與權力鬥爭,整個故事一氣呵成,既細膩又恢宏,既柔美又熱血,既震撼又動容,從吉田修一最為擅長的人性描寫,縝密結合了文學娛樂價值與深厚豐富的文化底蘊。
這個月木馬一口氣推出兩本 2019 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彼得漢德克的代表作,德文直譯的新版《守門員的焦慮》與《夢外之悲》。《#守門員的焦慮》曾由文溫德斯拍成電影,被視為當代小說的經典傑作,精準捕捉一代人的焦慮心理,故事講述布洛赫曾是名噪一時的足球守門員,轉行當工人卻再度失業,他搭上計程車前往納許市場,莫名被一名電影院的女售票員吸引,一次午夜場結束後,心血來潮尾隨她回家,沒想到女子竟也轉過身來撫摸他。隔日,他在她的公寓裡醒來,年輕女子躺在身邊。他想不起自己是否與她睡過,感覺焦慮,語言開始失真,現實也隨之模糊,壺裡的茶葉成了一隻隻的螞蟻,熱水滾沸,一團黑壓壓的東西浮了起來。他將女人勒死,犯下一椿命案,整個城市仍好端端地在等著他,但焦慮,他一度覺得自己掉出體外,所有東西都離開他們原有的位置。《#夢外之悲》談的是漢德克母親的一生,也是眾多女性的一生,1971 年,書中「我」的母親服安眠藥自殺了,儘管當天傍晚,她仍和往常一樣,到隔壁的女兒家吃晚飯。死前,她以快捷寄出了多封掛號信,並附上了遺書,其中一封給「我」的信上是這樣寫:「但繼續活著是不可能的」。書中「我」的母親即是作者漢德克的母親。身為一個經歷過納粹時期、戰爭,以及戰後經濟蕭條年代的女人,她總是設法從困境中找到平衡,只不過這一次,她自己就是困境。葬禮上,漢德克強烈地渴望書寫他母親。幾個月後,這部具自傳色彩的半虛構小說誕生了。
當然還有期待多時《使女的故事》的續集《#證詞》,《使女的故事》發生十五年以後,基列共和國這個神權政體持續緊抓權力不放,但已浮現內部開始衰敗的徵象。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裡,三位迥然不同的女性的生命彼此交會,可能引發爆炸性的結果。其中兩名年輕女子屬於在新秩序裡成年的第一個世代,分別在邊界的兩邊成長:一是在基列境內,盡享特權的大主教女兒;一人成長於加拿大,常在電視上旁觀關於基列的恐怖新聞,並參與反基列的抗議活動。而她們的證詞當中交織著第三個聲音,是這個政權的推手之一,透過祕密的無情累積與部署來施展權力的女性。埋藏許久的祕密終於讓這三個人交會在一起,迫使她們面對自己的本心,衡量自己為了信念又願意付出多少。
同樣帶有女性主義色彩的小說還有去年的暢銷小說《#消失的她們》,八月的午後,遙遠的西伯利亞邊緣一對姐妹遭到綁架,搜索行動毫無進展,然而這事件如同一陣陣漣漪逐漸波及鎮上的女人,層層掀開深埋在她們心底的黑洞。這是一幅小鎮女性的肖像畫,作者以精巧細膩的筆法,活現了這些需要被重新縫補的女人。隨著綁架事件的發展,她們各自用強烈或靜默的方式,凝視自己內心的黑洞 —— 很可能是消失了,或難以尋回的真實自我。然而,無論是面對如何不堪的過往、無法言說的恐懼與失落,她們終究找到了那奮力一擊的決心,尋得彌補生命缺塊的微光。
此次掛名推薦的書也有兩本,一是已經舉辦過贈書活動的《#愛在三部曲 25 週年限量典藏版》,已絕版的書籍再次補齊了午夜遺落的一塊拼圖,靜謐深沉的藍配上黑白懷舊的影像,以更精美、雅緻與完整的模樣與我們見面。二是《第十三個故事》Diane Setterfield 的新作《#從前從前在河畔》,十九世紀的泰晤士河上游流域,是個迷信與科學共存、魔幻與現實難分的時空,某條支流岸邊,有一間「天鵝酒館」,旅人和當地的熟客每夜在其中講述精采的鄉野奇談,但在冬至的夜晚,河畔真的發生了一樁離奇怪事:一個年約四歲、身分不明的小女孩由一名身受重傷的旅人抱進酒館,原本已經溺水氣絕、全身冰冷,不久後竟在眾目睽睽下突然「復活」,消息沿河傳開,引來三組人馬趕往天鵝酒館,全都堅稱死而復生的小女孩是他們失散的親人。對書中人物而言,說故事與聽故事正是他們在瞬息萬變的複雜環境裡,理解世界、理解彼此、理解一切不可思議之事的方法。他們道出一個個故事中的故事,彷彿編成一幅華麗的織錦,貫穿情節的河流意象串起失而復得的親情、身世之謎的追尋、意外的命運機緣,曲折而牽動人心。
當然不能獨漏久別重逢的《飢餓遊戲》前傳《#鳴鳥與游蛇之歌》,為了讓施惠國的公民記取戰爭教訓而舉辦的飢餓遊戲,即將迎來第十屆,不僅被抽中的貢品要以孤注一擲的決心贏得比賽,連出身都城世家的學生也將擔任導師,與他們的貢品合作,贏得比賽、獲得榮耀,以及遠大前程。18 歲的科利奧蘭納斯史諾,期待成為最有競爭力的貢品的導師,但局勢一開始就對他非常不利,被分配到的貢品是劣等中的劣等,來自施惠國最窮困的第十二區的瘦弱女孩,露西葛蕾,她是飢餓遊戲世界裡的少數族群「柯維族人」,身穿彩虹褶裙,帶著一尾蛇參加抽籤典禮,在眾人面前放蛇咬,卻也有著渾然天成的美麗嗓音。在競技場裡,眼看有一場生死決鬥,他們倆的命運完全糾纏在一起,退無可退,他開始同情他那個在劫難逃的貢品,卻也必須設法全身而退,同時衡量自身需求、遵循遊戲規則、抗拒內心欲望,無論付出何等代價都要讓他們倆活下去。
而《奶與蜜》的作者 Rupi Kaur 另一本詩集《#太陽與她的花》也終於推出繁中版,揭露了悲傷、憤怒、失落、痛苦、恐懼、羞愧、快樂種種情緒,詩文情感真實而不造作,嘗試運用詩文探索「愛」的各種形式,尤其在這個混亂、焦慮的時代之中,人與人之間的愛、人們自己給自己的愛還有可能長出什麼樣貌。書中以花的意象貫串,象徵她所經歷的成長痛,從失去後的傷痕起始,迎來一連串心碎的過程,和在社群時代生活所必須面對的憂鬱與孤獨以及她對自我根源的追尋。
除了《國寶》之外還有兩本日本文學值得收藏,去年的本屋大賞冠軍瀨尾麻衣子《#接棒家族》,十七歲的少女森宮優子有三個父親,兩個母親,家庭在她成長的十七年間變更了七次成員,姓氏在沒有血緣關係的父母之間進行了四次更改,但她很確定,「我是被愛著的」,探問的有如《小偷家族》,假使血緣是一場慢慢傳下去的接力賽,毫無親緣關係的棒次也能延續幸福嗎?另一方面,村上春樹《#1Q84》在不經意之中迅速迎來十周年紀念版,他表示,此為他最具企圖心的作品,同時是寫作生涯至今最直接與女性人物面對面的故事,更是一部關於現實與超現實、愛情與信仰、過去與未來的磅薄大作,劇情以雙線進行,以村上較少用的第三人稱全知觀點來說故事。現實時間是1984年,女主角青豆在健身俱樂部工作,但她另有一個神祕的身分,而熱愛寫作的補習班數學老師天吾則為了一篇小說新人獎投稿著迷不已,兩個主角雙線平行地發展,從互不相關、到發展出奇妙的戀情,從詭異的 1Q84 年回到童年的 60 年代。
這份書單唯一一本眾星拱月的華文創作莫屬吳曉樂的新書《#我們沒有秘密》,未出版就已售出影視改編版權。故事敘述這鎮上的每一個人,都背負著祕密過活,范衍重一直以為他與妻子吳辛屏之間沒有祕密,但妻子一夕之間消失了。范衍重從妻子工作的地方展開調查,越是追查就越陷入重重疑雲:妻子聲稱已過世的母親突然現身,揭露吳辛屏的過往:她在小鎮上曾出過事。所有線索都指向保守小鎮的名門家庭 ── 宋家,宋家兄妹宋懷谷與宋懷萱,宋懷萱與吳辛屏是高中摯友,宋懷谷面貌俊俏、優秀,是校園風雲人物。而吳辛屏安靜又低調,她是范衍重的第二任妻子,相較於第一段婚姻,范衍重覺得與吳辛屏的婚姻讓他感到舒適與「門當戶對」,范衍重不禁想起前妻那帶著詛咒的聲音說: 跟你在一起的女人,到最後都只會被你逼瘋。最終所有的祕密,都藏在一個盒子裡打開盒子,是找到了解答?還是將每一個人推落黑暗又無法說出口的真相?
神之一手鬼手篇前傳 在 林佳新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許崑源與施明德
陳真 2020. 06. 25. (更正版)
施明德(的太太)攻擊跳樓身亡的高雄市議會議長許崑源,說他是「惡棍」,說人們若肯定他「殉黨殉國」則「實在太不像話」,說他「人活著,人死了,都必須被評價」,強調大家「必須知道是非黑白」,講得正義凜然。
緊接著,施太太甚至動用文學筆法說:許崑源「的一生與毒品、酒店、樁腳、小弟、砂石、賭場、選舉、喬事情等等為伍」,「如今他跳樓自殺,也不會改變他一生的作為」,並且說台灣政壇「放任這樣的惡棍大搖大擺行走社會、出入政界營黨派之私,這樣的事,實在太不像話。」最後問道:「誰在營私?誰為公義?」
施太太的想法自然相當程度反映了施明德的態度,如此義正辭嚴,道貌岸然,講得好像施家多麼清高似的;囂張傲慢,非常可恥。
用同樣的敘事邏輯與修辭筆法,難道不也同樣可以套用在施太太自己的老公施明德身上?頂多只是內容修辭略有不同而已。
最無恥的是:對著一個已經無法為自己辯護的死者猛潑糞,居然講得「正義凜然」。施家倘若如此「嫉惡如仇」,理當是在許崑源還活著的時候去進行指控與舉發,而不是對著一個死者任意抹黑與羞辱。
而且,他媽的什麼叫做「許崑源的一生與毒品、酒店、樁腳、小弟、砂石、賭場、選舉、喬事情等等為伍」?這樣去論斷一個死者的「一生」,不會太囂張嗎?
我們平常批評政客,批評走狗文人,也只是批評其特定作為,而非論斷其「一生」。施家是以為自己是什麼?上帝嗎?天之聖子嗎?怎麼會有人囂張至此?
如果要用這樣一種論斷邏輯來論斷人,那我豈不同樣也可以說「施明德的一生,與酒店、樁腳、小弟、玩女人、搞選舉、喬事情、玩弄權勢及追求權力為伍,結交權貴,並與人渣政客及貪污犯沆瀣一氣」。
同理,哪天就算施明德跳樓殉黨,套句施太太的話,那「也不會改變他一生的作為」;台灣政壇「放任施明德這樣的政治惡棍大搖大擺行走社會,出入政界營黨派之私,這樣的事,實在太不像話」。我若在施明德死後,家屬籌備喪葬之際,落井下石,如此評價,不知施太太做何感想?
再說,許崑源何時搞毒品、搞賭場、搞砂石等等等?這樣一些指控,你得一一提出具體事證不是嗎?若真有不法,理當公開舉發,繩之以法,而不是等人死了才來儘情任意抹黑,吃定死者無法為自己辯護,吃定亡者家屬之心力交瘁無法反擊,吃定眾人在一片綠油油之「新黨國」威脅下之不願惹禍心態。真是很可恥。
施家指控許崑源「一生搞毒品、搞砂石、搞賭場等等等」,這些罪名倘若屬實,你想,民進黨會放過他嗎?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韓國瑜居然都能被該黨及其文人走狗們給無中生有、憑空造謠抹黑得臭不可聞,更何況任何一個與民進黨站在對立面的人,倘若真有什麼違法亂紀,民進黨能饒過你嗎?
我不認識許崑源,只認識他哥哥許昆龍,但彼此八字不合;我無法認同許昆龍的傳統政客行徑,例如特權關說與經營酒店。不過,那是許昆龍,不是許崑源。哥哥的帳,不能統統算在弟弟頭上。
我看媒體報導說,許昆龍是民進黨建黨黨員,而且還是高雄市黨部第一屆主委,這些報導是錯的。許昆龍是在民進黨開始墮落之後,也就是我準備要退黨的1988年,他才入黨。
我的黨籍雖然是在高雄縣,但我人在高醫念書,住在高雄市;民進黨建黨第一年,我在高雄市黨部擔任政治組副組長,並負責組織訓練工作,我完全沒印象有許昆龍這號人物,更不用說擔任高雄市黨部第一屆主委了。
我比許昆龍小二十幾歲,但在黨齡上卻是他的「前輩」。他擔任高雄市黨部第二屆(或第三屆?)主委時,已是八零年代末期,那時候才剛滿兩歲的民進黨,已經開始以光速般的速度迅速腐敗。
我能舉個小例子,大約是1988年,也許就是許昆龍擔任民進黨高雄市黨部主委的年代,有一天,有一位護理系學妹聽我說起美麗島「黨外先賢」的感人事蹟,好奇想要來某位民進黨民代的服務處看看,於是我就騎機車載她來。
當時,服務處大門是全開的,從外頭馬路就能看見裏面。你知道我們一進門看到什麼嗎?看到一群人在服務處賭博,而且還一邊賭,一邊用巨大音量欣賞 A 片。我當場真是超尷尬,趕緊帶著學妹踉蹌而逃。
蔡正元把許昆龍講成「黨外先賢」是不對的。許昆龍是黨外沒錯,但稱不上「先賢」;據說他是美麗島雜誌社高雄服務處副主任,這部份我不清楚,因為那時候我還是個高中生。但是,蔡正元顯然誇大且美化了許昆龍在黨外運動中的角色與作為。
那時候的許昆龍,所代表的是剛剛要開始墮落的民進黨;其腐敗規模,跟過去二十幾年來貪贓枉法無惡不作的民進黨相比,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差太遠了。
民進黨初期的腐敗,就好比說政治人物利用權勢包點小工程,拿點紅包回扣,特權關說一些細微案件的不法事項等等。但是,最近二十年來的民進黨,卻是金山銀山整座山挖著吃,把政權與國庫當成戰利品,如同土匪攻城掠地打家劫舍那般,毫無吃相可言;爭相搶奪金銀財寶,賣官鬻爵,結黨營私,權位私相授受;尤有甚者,賤賣國土,中飽私囊;藉權勢之便,勾結財團大炒地皮;甚至還開起法院,貪贓枉法根本無人敢辦。許昆龍那一點小惡小壞,哪能比得上這等惡行之千萬分之一。
而且,再說一遍,許昆龍是許昆龍,許崑源是許崑源,兄長之行徑,不能全盤轉嫁到弟弟身上。施家之惡評,基本上就是一種對於死者的無端抹黑。
再者,施明德一家如果如此清高,何以不能容忍「秋毫」,卻反而能與民進黨之「輿薪」為伍?頂多不過一根秋毫,都能被他施家說得這麼難聽,但是,民進黨無數人渣政客、走狗文人及黑金老賊黑金教父李登輝等等一大卡車、罄竹難書的違法濫權與貪婪腐敗,施明德卻反而對之大表敬意並與之為伍。這是哪門子的清高?
我並非說許崑源多好多棒,基本上我不認識他,但也沒聽過關於他的什麼敗行劣跡。再怎麼說,都絕對遠遠比不上民進黨之系統性的全面貪婪腐敗。你施家能夠與「輿薪」共舞,卻如此不屑「秋毫」,這是哪門子正義與道德?
我來舉些例子,看看施明德到底是多清高?
一,結盟貪污老賊、黑金教父李登輝:
施明德曾經說,李登輝當總統的最大「貢獻」就是「引進日本的三流文化,大搞黑金政治」;痛斥黑金教父李登輝「欺世盜名」,嚴重傷害台灣民主與法治,是「黑道暴力政權的領導者」,「利用黑道力量控制國會議員,破壞民主法治莫此為甚,使台灣淪為西西里島一個黑道控制的島嶼」。施明德擔任黨主席時還動員全黨,發起一個針對李登輝的「反黑金大遊行」。
不料,幾年後,施明德卻邀請這樣一個「嚴重傷害台灣民主政治與法治」的「黑金教父」、「黑道暴力統治者」來家中做客,打算共同成立「第三勢力政黨」,而且對李登輝大加推崇,說他對李登輝的「政治堅持」與「熱情」很感動。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原本打算由黑金教父李登輝和施明德共同領導的「第三勢力政黨」,黨名居然叫做「新台灣清廉本土聯盟黨」。施明德歌頌李登輝說:「我們兩個都是同月同日生,魔羯座的,而且還是同血型,都是 AB 型的啦!坦白說啦!這一段時間我對李先生的那種熱情,那一種鍥而不捨,我真的非常受感動。」
很噁心吧。有利用價值時,就連黑金教主、黑道暴力教父都能捧成讓他多麼感動的改革者。反之,遇到異己之死,就任意亂抹黑一通,沒來由地大扣帽子,充滿不屑。這不會太荒唐嗎?雖說惡言非出自施明德本人之口,但他難道不覺得他太太言行之可恥?
二,施明德與「黑影幢幢」的民進黨
2008年,施明德發起倒扁紅衫軍,民進黨反擊,對施明德發動抹黑,抖出施明德過去在政治上與金錢上一些難以查證的不堪往事。施立即公開威脅說,他擔任過黨主席,「長期掌握民進黨各種暗盤交易黑幕,要抖大家一起來抖。」
我想說的是,施明德如果真的如此道德清高、嫉惡如仇,那他應該把他所宣稱全盤掌握的民進黨罄竹難書之「各種暗盤交易黑幕」統統公諸於世才對,但我從未聽他抖過任何一件黑幕,反倒坐視其太太囂張跋扈地對一個死者憑空栽贓抹黑。
2013 至 2014年,根據各家媒體報導,蘇貞昌準備和蔡英文競爭黨內總統初選,謝長廷則準備爭奪黨主席,施明德的「換帖兄弟」柯建銘以及謝長廷辦公室主任林耀文很貼心,馬上幫蘇、謝向四海幫與天道盟兩大黑幫調動數萬名黑道份子入黨,充當投票機器之人頭黨員。
2013年5月2日中國時報報導,根據警方情資指出,「入黨答謝禮一人三千元」。一位四海幫中常委表示,基於私人情誼才願意幫忙拉攏幫派成員加入民進黨。
根據當時《壹週刊》的調查報導,為了協助當時的黨主席蘇貞昌及謝長廷爭取大位,「民進黨立院黨團總召柯建銘及謝長廷辦公室主任林耀文分別向天道盟、太陽會求助,要求兩派人馬能分別拉到6.5萬及3萬人入黨。」「柯建銘並前往澳門和天道盟精神領袖羅福助會面,當時羅允諾動員6.5萬人加入民進黨,幫助蘇貞昌連任黨主席,而柯建銘也曾尋求天道盟旗下太陽會創會會長吳桐潭協助找人入黨。」
柯建銘否認一切相關報導,並對《壹週刊》提出告訴,但民進黨立委郭正亮卻在臉書寫道:「據了解,黑幫被請託入黨的不只天道盟,目前傳出的入黨答謝費,每人可得500元。估計到今年 (2013年) 5月底入黨截止,民進黨約有12至15萬黨員,某派系加上黑幫與人頭黨員大戶,約可掌握3至4萬張選票,勝選機率大增。」
媒體指稱,「如果柯、謝在黑幫中分別能順利達成拉攏 6.5萬及 3 萬人入黨的目標,那麼,光是這回的黑幫入黨人數,將占民進黨有效黨員的至少三分之一。」當時的民進黨秘書長林錫耀對媒體表示,「黨中央原本認為選前一年黨員增加乃是慣例,但後來陸續得知天道盟及四海幫找人入黨,才發覺事態嚴重。」
對此我想說的是:依照施家的道德標準,究竟是「黑道集體收錢入黨」充當「人頭黨員」比較可惡,抑或是許崑源那些莫須有的空洞罪名比較嚴重?
我沒法理解施家這種道德,對莫須有的一人傳聞痛恨入骨,對於整個黨集體染黑與公器私用以便競選總統與黨主席大位之瘋狂墮落行徑,卻反而視若無睹,甚至照樣與之為伍。
三,施明德的密友們
施明德有幾位鼎鼎大名的友人,比方說周伯倫,比方說柯建銘,比方說林忠正等等等。
1.周伯倫
先說周伯倫。黨外人士應該都知道這號人物,當年號稱是「阿扁的師弟」,後來擔任民進黨立院黨團幹事長,1988年涉及榮星花園弊案,收受一千六百萬元賄款打通關節,案子卻拖延十五年才定讞,判刑六年,2003年入獄,僅僅關了兩年,2005年便出獄了。
出獄後,表面低調,其實仍相當活躍。比方說,我的「前」工運「同志」賴勁麟 (現在是一堆國營事業頭銜的董事長),他女兒賴品妤參選立委,操盤手就是周伯倫,牽線者是柯建銘。
1995年,施明德跑來台南選立委,操盤手也是周伯倫。1996年,施明德競選立法院院長的核心操盤手,同樣還是周伯倫,以「大和解」為名,幫施明德四處喬事、串連新黨與部份國民黨人。另一個操盤手則是負責金援來源的林忠正。
周伯倫入獄前夕,前往其家中送別的就是施明德及其兩位密友,亦即柯建銘和林忠正。
周伯倫不但是貪污犯,而且黑白兩道通吃,依照施家羞辱許崑源的道德邏輯,為何反而與周伯倫如此麻吉?施明德擔任黨主席及立委等黨職與公職期間,周伯倫是他最重要的左右手之一。這又是哪門子道德?
2.柯建銘
施明德的另一個更大咖的麻吉友人就是民進黨內形象最腐敗的人之一--柯建銘。不過,老實說,我並不鄙視柯建銘,畢竟真小人總是勝過偽君子。但是,柯之行徑確實是民進黨的一個基本縮影。
柯建銘,一些黨內同志稱呼他是「現代和珅」。和珅是誰呢?和珅是清朝一位「喬王」,很會喬事情,號稱「中國歷史上第一大貪官」,富可敵國,從乾隆到嘉慶一路紅,無所不喬,權傾天下。
憑良心說,我認為給柯建銘這樣一個「現代和珅」的封號並不公平。因為,柯建銘的貪,跟民進黨那些表面清純的「正人君子」相比,顯然還是遠遠差了一大截。
真正貪婪舞弊者,往往以合法掩飾非法,隨便弄個地目變更,炒個地皮,馬上億萬錢財如洪水般滾滾而來,哪需要靠什麼幾十萬幾百萬的政治獻金撈錢?阿扁之所以坐牢坐得很不爽,就是因為他知道其他同志比他撈得更兇更猛。
不過,不管怎麼樣,施家如果如此道德崇高,連一個死者的清白都能如此踐踏,為何卻和「現代和珅」如此麻吉友好?甚至為其司法關說之非法行徑護航,這又是哪門子清高?
關於柯建銘,我就不多說了,請見底下幾篇相關文字:
卡韓政變 (137):嘴巴黨在乎清廉嗎?(陳真)
https://bit.ly/2Va3enT
和珅亂政(李界木):
https://bit.ly/2CpLGO7
柯建銘、陳水扁涉嫌買票、圍標、恐嚇受刑人(吳子嘉):
https://bit.ly/3fMQcok
道德理當具有一種內在的一致性。但是施家的道德顯然不是如此。面對自己人,不管怎麼扯爛污都無所謂,但是,面對異己,就馬上換一副嘴臉,表現得好像他多麼重視清廉與正直似的。真是很可恥。
3.林忠正
1994年,施明德擔任黨主席,找來一位特別助理林忠正,為人海派,周旋於豪門巨賈之間。此人曾任民進黨副秘書長,後來擔任金管會委員期間,收受賄款為廠商護航,並接受女色花酒招待,判刑14年定讞。就連林忠正的秘書都能藉職務之便,從中漁利,以低價非法取得股票。
林忠正 2011年入獄,2016年就出獄了,現在是東森媒體集團首席顧問。講到東森,我想起一個人。我那位「前」工運同志賴勁麟的太太,現在跟林忠正應該就是同事。賴太太不但是力麒建設公司之獨立董事,同時也是東森新聞台副總監兼節目製作處經理,女兒現在也當上立委了,真是一門英烈,生財有道。
然而,我很想問問賴勁麟,過去口口聲聲講的那些什麼「左派」啦、「工運」啦、什麼「勞動階級」的什麼「理想」呢?可還當做一回事?抑或是這一切所謂理想,只是謀取個人權位與私利的一個手段?亦即為求一己之私,面對民進黨遠比昔日國民黨更為貪婪腐敗的各種違法亂紀,明知該黨檯面人物諸多舊國民黨餘孽,貪贓枉法,持續掏空台灣,危害社會,乃至殃及後代子孫,不但視若無睹,甚且為虎作倀。
賴勁麟年紀應該比我大上一些,是跟我同一年代的一位工運人士,同時也是極少數我認為品性端正者,尚且淪為權勢幫凶,遑論其他政治蟑螂老鼠,個個腦滿腸肥,為非作歹。
四,施明德清廉嗎?
阿扁貪污案不勝枚舉,其中之一是國務機要費案。施明德發動倒扁,阿扁非常不爽,指證歷歷曾以國務機要費450萬金援施明德。施明德辯稱事後才知金錢來源。此外,扁亦指控曾有其它金援款項數百萬,非僅一筆。
施明德的前妻艾琳達多次亦公開指控施明德說:「他一直都有一些間接的藍軍金錢資助,他現在是,最近五年也是,大部分都是依賴藍軍,我認為他應該把他個人的財政、個人的家用啊、他個人的收入等等,全部應該公佈」。
這類指控非常多,但是,老實說,除了阿扁的資助那部份不算之外,我不知道施明德是否清廉。我個人是傾向於相信他的清白,畢竟他若真要扯濫污,機會多得是。但是,若要說他多麼一介不取,我倒也不信。為什麼呢?
比方說,施明德經常「炫耀」說他身上只有幾塊錢之類,以示兩袖清風。但這是完全說不通的。一個人十幾年或幾十年都不用工作,「身上永遠只有幾塊錢」,卻又能每天穿得像花蝴蝶,吃住無憂,而且據說生活環境相當豪華,至少家裏空間大到可以宴請十幾位客人,這總該稱得上豪華吧。
問題是,錢從哪裡來?這其實也是我對其它政治人物的一個基本困惑。為什麼這些人當他沒有擔任政治職務時,依然永遠都不必工作就可以過得相當豪奢,究竟錢從哪裡來?為什麼我們一般人卻得每天忙到爆,累到快要過勞死,而且是從年輕一路累到老,無一刻喘息,方能養家活口,求得一點溫飽?政治人物卻每天華服美食名車接送?到底錢從哪裡來?
我知道基金會是政治人物「斂財」(或說「謀生」)的一個管道;長年不用工作,只要弄個冠冕堂皇的基金會,接受各界捐款,馬上就財源廣進。問題是:吃人脈,靠名氣,而不是靠力氣靠血汗,這樣一種生活很光采嗎?
施明德很早之前就有個「施明德文化基金會」,他太太就是董事長。但我查遍網路,就是找不到該基金會的收支帳目資料,只看到該基金會常有所謂「義賣」,居然連施明德自己釀的酒也能公開販售(這樣合法嗎?一般人可以公開販賣自己釀造的私酒嗎?)。長年以來,究竟義賣了多少錢?支出多少?收入多少?以及收入來源等等等,完全找不到帳目資料。
我不是要做任何指控,而只是想說:這樣一種長年不需勞動、不事生產的優渥生活,很偉大嗎?何以如此驕傲?
五,施明德很單純嗎?
施明德很單純嗎?不知政治黑暗嗎?他不知道政治人物整天忙著撈錢奪權扯爛污嗎?他不知道在政治上,「白道的白天,比黑道的黑夜更黑」的基本事實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施明德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不可能不懂台灣政治之腐敗入骨。
舉個例,在他與李登輝企圖合作企組織第三勢力政黨之前,施明德曾多次批評李登輝當權之後,引入黑金政治對於台灣之嚴重傷害。同樣地,早在2000年民進黨剛取得政權時,施亦多次指控權力早已使民進黨腐化,喪失理想性。施並指稱民進黨所奉行的是一種比黑金政治更為腐敗、對台灣社會更具危害性的「白金政治」。
北京聯合大學台灣研究院兩岸關係研究所所長朱松嶺教授,寫了一本書叫做《民進黨政商博弈研究》,研究民進黨的政商關係本質。書中寫道,施明德多次指出:「權力使人腐化,民進黨早已喪失過去的理想性。台灣五十年來的政治轉型,是從兩蔣的『黨國不分』體制,到(李登輝的)『黑金體制』,再到 (民進黨的)『白金體制』。」「李登輝為了鞏固政權,不但引進黑道勢力,並將其培養成『黑金』,兼具黑道與政治勢力。」
書中指出,施明德認為,民進黨的「白金體制」時期,眾多的「紅頂商人」在政策制定與人事安排上,與掌權者掛勾,其所造成的傷害,遠比李登輝之黑金體制時期更嚴重。
一如該書作者闡釋施之看法,如此寫道:
「黑金縱然可怕,但白金更加可恥」;黑金政治底下,「黑道只能在暗地裏偷偷摸摸,但政商勾結的財團卻是公開地謀取不當暴利。」在「白金政治」底下,「貪腐官員的權力濫用以及不法商人侵吞資源的公開化、表面化,全然不避諱法律尊嚴與公眾輿論。」「久而久之,金權勾結形成政治寡頭與商界寡頭聯手的政策和資源壟斷聯盟,結成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共同導致吏治腐敗、惡政濫權、貪腐橫行。最終導致民生塗炭,經濟社會發展停滯與倒退。」
你可以清楚看見施明德對於台灣政治貪婪腐敗之惡化十分了解。也就是說,施明德並不是一個政治傻蛋。林義雄似乎真的很「單純」,對政治現實很無知;林義雄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所力挺的無數民進黨人是一些什麼樣的貪婪人渣與走狗文人,但是施明德畢竟不可能像林義雄那麼單純。
問題是,施明德卻照樣與黑金勢力與白金政客共舞而不以為恥。他自己或許相當程度潔身自愛,但他事實上並不曾展現基本道德的一致性;對於自己人,百般「寬容」,對於異己,卻又是一副傲慢不屑態度。尤其是對於一名死者之清譽,竟放任其家屬任意踐踏羞辱之。這是哪門子道德?
今天,如果立場對調,假設為惡者是國民黨,一整年每天無時無刻發動所有媒體對民進黨某位義人進行抹黑與醜化,從而帶來一種以身相殉。你想,民進黨會怎麼做?恐怕早已四處包抄,暴亂四起,為義人與烈士討公道。而且,殉道者會被載入史冊,無限歌頌,哪怕他生前為人如何如何。
施家擺出這種對於所謂流氓、惡棍的不屑嘴臉是很可恥的。就算一個大惡人,難道不能有義憤?不能有愛國心?不能哀嘆義人之落難?不能有公義之心?
我在八零年代的黨外十年之中,認識兩種人,一種叫做菁英,很會耍嘴皮唱高調,理想總是說得滿天飛,實則爭功諉過,窩囊猥瑣,膽子小,慾望大;很會迎合媒體,塑造形象,凡事都能轉換成為功名利祿之所謂「政治資源」;哪怕根本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照樣能吹噓與變賣,絲毫不會「浪費資源」。
尤有甚者,大多竄改個人歷史,明明是舊黨國餘孽,抑或窩囊膽小,屁都不敢放一個,如今卻各個搖身一變,成為民主先賢先知,其實全是鬼扯蛋,全是謊言。目前這個所謂「民進黨」,其檯面掌權者,大多就是這樣一種政治人渣。
相對於「菁英」,黨外的另一種人就叫做「庶民」,做牛做馬,出錢出力,流血流汗,有情有義,無怨無悔,擋拳頭,挨警棍,動輒黑牢伺候,但是論功行賞永遠不會有他們的份,甚至根本無人認識。
庶民裏頭,很多人往往居無定所,工作不穩,抽煙喝酒嚼檳榔樣樣來,並且滿口幹你娘。過去國民黨全面掌控媒體,總是洗腦社會大眾,說這些人就是流氓惡棍,所以黨外就是一群流氓惡棍所組成。
但是,事實上,台灣的所謂反對運動或民主運動,倘若有什麼成果,其實就是這樣一些無怨無悔不計毀譽不計代價不求功名的庶民百姓乃至「流氓惡棍」,以他們的青春血淚為代價,爭取而來。
民進黨得勢後,菁英們各個封官晉爵,名利雙收,玩權弄勢,財源滾滾,居然就開始蔑視起庶民來了,說他們是草包,說他們沒水準,同樣玩起「流氓惡棍」的抹黑醜化把戲。明代曹學佺有詩云:「仗義半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大概就是這等寫照,十分可恥。
後語:
我不認識施明德,但在他絕食期間,差不多是1987-1988年左右,我和陳菊以台權會代表的名義去三軍總醫院看過他。我對他曾滿懷敬意,但這份敬意,早在三十年前的九零年代初便已煙消雲散;並不是因為他做了什麼壞事,而是因為他經常難以掩飾的傲慢,彷彿苦難賦予他傲慢的特權似的。
施明德的前半生因義受難,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再大的「苦難」本身都不足以讓人取得傲慢資格,更不會因此而擁有抹黑他人、羞辱死者的權力。
莎士比亞說:「一隻甲蟲之死,其痛苦不會亞於一個巨人」。一個人再怎麼偉大,他的痛苦也還是如同萬物蒼生螻蟻秋蝗一般,而不會更為巨大。
再說,苦難形式千百種,一個孤兒寡母含辛茹苦的生活磨難,一個工人家庭身心俱疲的經濟重擔,無人理解,無人可訴,這樣一種永難磨滅的一生艱難與難言之痛,又何嘗會少於政治受難?
苦難理當帶來一種滄桑,一種對於人事物的敏感與憐憫,而不是帶來傲慢與偏見。
許崑源當然不是惡棍。然而,即便面對任何一個惡棍,我們仍然還是只應給他應有的罪名,而不是趁其死亡,橫加罪名。
當今之世,在這小島上,在美國的長年殖民與強力政治操作下,仇中反華的綠色勢力橫掃全台,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們爭相逢迎拍馬,爭相表態表忠貞。無恥之徒全加入綠營了,特別是菁英界,一個比一個窩囊無恥,一個比一個綠油油;請問島上還有幾人敢對綠有所不敬?乃至以死明志。光憑這一點,許崑源就是一條好漢。
曾經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施明德,自然也是一條好漢,但那似乎就像是個已成回憶的悲傷陳年舊夢;當下如許陌生,彷彿只能從往事如煙中去尋找。
許崑源與施明德 (續)
陳真
2020. 06. 25.
我這篇「許崑源與施明德」有個地方筆誤,請各方轉載者務必更正,也就是「後語」第一行,我去三總看他,是在 "1987-1988年"。是1988,不是1998。
每天公私繁忙,連想好好睡個覺都很難,再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做一些或許對他人有益之事。光是過去三天加起來,根本睡不到10小時,非常疲憊。像這樣一篇將近一萬字的文章,我是利用過去幾天看門診時沒有病患的空檔,斷斷續續匆忙寫成,零碎跳躍,閱讀上只能將就,沒法顧及什麼文字品質了。
八零年代末期,施明德曾經絕食幾年,前後估計長達三、四年左右,因此被移送三軍總院強制灌食。記得差不多是民進黨成立後的一或兩年,我和陳菊以台權會代表的身份去三總看過他,時間大約是1987-1988年。他被五花大綁在病床上,以胃管強制灌食。
記得從高雄出發北上的那天早上,有位黨外前輩,沒有事先告知,突然跑來車站送我。他「語重心長」地告訴我說,他希望施明德這回能絕食至死,他說,「這樣的話,(反國民黨的)運動才做得起來」。我聽了很訝異。我跟這位前輩的想法不一樣,我希望施明德能好好活下來。
那已經是距今至少33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是個大學生。兩年後,也就是1989年,想不到就換我叛亂了,罪名是「企圖分裂國土」及「煽惑群眾內亂」等等。那時我仍然還是個學生,正準備去醫院實習。
從此之後,噩運就找上我以及我的家人。該來的總是會來,可我沒想到它來得這麼快,這麼劇烈。
一個人,與其說為國為民為公義為理念,不如說是為了一個愛字;愛之所至,可以盡棄所有,可以亡命天涯,可以忍辱。可以負重,可以烈火焚身,可以引刀成一快,這一切其實都不算什麼;所謂「千古艱難惟一死」是錯的,一己之死沒那麼難,家人因你而受害才是人生難以言喻的痛。
我能體會林義雄的某種「孤僻」,不喜鎂光燈,不喜拋頭露面,因為我知道某種感覺,彷彿有個東西從生命裏破滅了,消失了,遠離了,從此世上再也沒有一種虛榮或個人榮耀具有意義、值得追求。家人一走,彷彿就帶走了我的所有明天,剩下的全屬「餘生」。
神之一手鬼手篇前傳 在 半瓶醋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寫在「西幽玹歌」上映之後記總篇……
前言:
今年初參與拍攝的東離系列第二部OVA「西幽玹歌」終於在10月25日台日同步上映,11月1日到11月3日這三天虛淵玄老師特地專程來台灣做全台映前後跑透透,很榮幸我和另外一位操偶師嘉升一起陪著老師跑宣傳,這當中在台中還有一場和三位導演及兩位操偶師也一同參與的座談會,東離系列的布袋戲在台灣再度刮起了一陣旋風!
我是在第二季才開始參與「東離劍遊紀」的拍攝,一開始接觸東離系列有股無名陌生的隔閡感,畢竟在霹靂系列劇集拍攝多年之後,變換跑道拍攝另外一個系列劇集,起初只知道是日本動漫大師虛淵玄老師寫的劇本,與原本所屬霹靂的江湖世界有著截然不同的武林觀,當初上映第一季時我並沒有很仔細的觀賞。然而經過一段時日的拍攝,深入了解劇情內容之後,漸漸為故事所著迷,一頭栽進了東離的武俠世界。
東離第二季的拍攝過程內容花絮紀錄容我日後再詳細補上,這個篇幅先來介紹「西幽玹歌」的一些拍攝記憶。趁現在記憶力還算好的狀態下,寫下幕後拍攝的一些花絮故事,年老之後就是霹靂生涯的美好回憶!因為工作分組而且是早晚班輪流拍攝,所以導演會先開會討論後確認分配的場次再分場下去拍攝,下面拍攝回憶的場次會以我們這組所拍攝的部分為主來介紹!
一。童年浪浪與浪媽的Feelings
故事的一開始就是童年時期的浪浪被浪媽嚴格練唱,在訓練過程當中,還要不時拿起樹枝鞭打小浪。我個人很喜歡浪媽的眼罩,設計很特別新穎,不過要打小孩我倒是比較含蓄一點,導演一直叫我要用力要用力,就像打自己的小孩一樣,哇雷……現在這樣叫家暴,還好小浪的身上穿有獸毛外套,有外力阻隔打下去比較沒有那麼痛,不然拿小浪的操偶師可是會幹譙在心裡。後面那段浪媽聽到變聲後的浪浪那場戲的驚訝心情是一個轉折點,浪媽要展現她的恐懼感和驚恐的動作而且要產生警戒,浪媽要在驚恐中退後躲到門邊,那個動作NG了好幾次,緊張不安的心情與恐懼的動作要同時表達,導演每次講的都很簡單就好像吃滷肉飯一樣,但是喊三二一CUE下去,鏡頭下動作一而再,再而三,反覆一次又一次的要把動作強烈的表現出來,根本就是要榨乾操偶師。一下子感覺不好,一下子感覺不對,恩…你動作還可以再大一點,恩…再緊張一點,恩…這個地方再甚麼甚麼一點…,ㄡㄡ天阿…是要再拿幾次你才滿意阿???像這樣重要的動作,通常不NG個數十次,導演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二。酒館的Time-lapse photography
酒館戲可說是整齣電影花費最多時間的場景戲之一,要敘訴童年浪浪在酒館內變身為少年浪浪的一個階段。中間過程有一段是運用縮時攝影的方式,要把小浪變成大浪,這算是在這齣電影裡面一個比較特殊的畫面設計,過程要不斷的改變場景的內容及燈光和戲偶,除了動員兩組所有的操偶師之外,甚至連其他組有空檔時間的人員全部都來支援,尤其美術組和佈景組及燈光組,更是在過程中不斷的變換陳設更換道具替換光源,操偶師接連上陣,一次又一次的走位不斷地循環,稍微一點失誤有撞到實物或是不連戲的點,導演就卡掉重來,全部畫面錄完,最後還需要剪接師一遍又一遍把所有畫面剪輯成時光轉換過程,整個階段錄了快一個星期左右,終於完成縮時攝影的超完美畫面!而後面一場嘯狂狷帶人來抄店的部分,是我個人蠻喜歡錄的混戰武戲,操偶師通常在此時就會拿出有點惡搞的本能,使出渾身解數在兵荒馬亂當中製造十足笑果,抓人,砸桌子,拿繩子綁人…等等,回憶那時的錄影狀況,自己也不覺莞爾一笑!
三。池畔涼亭的Cp
第一眼看到睦天命的偶,恩…她是戲中女主角的聲音迴盪在耳中,一直告訴自己那是女主角!那是女主角!很重要!很重要!甚至要拍宣傳海報照時還拍了很多次,一直抓不到最好的韻味,所幸最後終於有找到最佳角度。雖然有點不能接受,但是我後來發現,天命的偶其實到後面越來越耐看,不是因為她的前面殺很大,而是眼神中有股很特別的神韻,要說是楚楚可憐嗎?還是有點嫵媚動人?水汪汪會說話的大眼睛女偶一直是東離系列的特色,現在是以後應該也是。總之,操作到最後我發現我會愛上她的,關於她日後的戲份,請以虛淵玄老師所說為準,呵呵……處於這樣朦朧美的夜半景色,燈光美氣氛佳,通常是小說中或是連續劇還是八點檔男女主角相遇的最佳場景,不用說一定是要湊CP的啦!男主角比較木訥,所以不是女主角應該主動一點嗎??ㄟㄟ阿堯,你那個天命的動作嘟嘟好就好,你是不要太OVERㄟ,不要太主動了ㄟ,含蓄一點矜持一點,拍攝中,導演總是喜歡說控制一下,含蓄一點,把操偶師失控的動作情緒拉回來,但戲不是就要有點誇張才有戲劇效果,才讓觀眾有深刻印象的嗎??呵呵...不過拿到女角的我偶爾也是失控的,哈哈…這樣才有戲ㄚ!對了還要有氣氛!要有氣氛啊!一定要吊觀眾的胃口阿!我個人覺得她以後在東離系列是不會缺席的。
四。衙門辦公室的Suddenly realized
嘯狂狷這個角色之前不是由我負責操作,但這次在西幽玹歌劇中這場戲因為分配場次的關係由我接替上陣。在這集的OVA故事等於也是介紹了嘯狂狷之前的故事由來,如何當上西幽緝察史。看他那顆笑嘴露牙齒的臉部表情還有推眼鏡的招牌動作,就知道是個不折不扣奸詐狡猾的十足心機男,可憐的浪浪在這場戲裡知道在酒館這段期間被利用的事,心裡十分震驚大受打擊,雖然天命已經警告過他,但是善良的浪浪並不知情其中道理,心情瞬間陷入一陣混亂。這個時候嘯狂狷露出了邪惡的本質,看到浪浪心情低落的瞬間露出諂媚的笑容,大家也應該猜得出來接下來沒麼好事了。嘯狂狷這個角色之前同事已經詮釋過一些固定的招牌動作,所以我也是照例延續下來,這場戲拿起捲軸講話是導演想要有多的肢體動作讓他跟浪浪有互動關係,低頭露出牙齒顯現邪惡的笑容已經是慣性定律,推眼鏡閃過亮光那就更不用說了。在這裡要特別提一下眼鏡閃光的這個畫面,看似簡單可並不是大家想像的那麼容易,每次都要搞死燈光師橋位置橋好久,而且TIMING都要抓得很準,這個畫面常常一做下來沒有NG個二十次以上是不可能說OK的,真的是辛苦大家了!
五。宮廷音樂廳的Adventure
這場浪浪與嘲風和天命不同的CP情境,我喜歡稱之為「奇遇記」!這場戲在整個西幽玹歌的拍攝當中算是很重要的場次,所以工作團隊花費了不少時間與苦心傾九牛二虎之力來拍攝,因為當中一部分有武打混戰場面,為了在畫面上呈現人多的感覺,還特地動員虎尾的操偶師傅來支援,可見有多麼重要!這場戲對嘲風而言算是在西幽玹歌的初登場,當然氣勢不能少,武媚動人不可一世側躺龍椅拖腮的女皇公主大人姿態是一定要的,不過其實一開始我對這個角色的神態神韻還不是抓得很精準,操作起來略顯生澀不夠融入,所以NG了不少次數,然而在一次又一次的NG下,導演有再一次重新引導我的肢體動作,希望讓我嘲風上身,這樣才能把天生自然的騷包本性釋放出來,再加上一旁同事的支援與配合,兩個人一起操作一次又一次的反覆練習默契,我終於漸漸進入狀況融入了嘲風的本命體,開始了一連串的「發騷之旅」!
PS:導演對殤不患有「一百種用竹子殺人的方式」,我瞬間領會到嘲風也有「一百種發騷發浪的動作」!
浪浪在這場戲中不遑多讓,精彩美妙的歌聲響起,邊演奏而且神色自若的應付那群來送死的小兵,甩帥的意謂濃厚,看著帥氣十足的浪浪,嘲風就像一個小粉絲一樣的十足陶醉在當下情境中,整個少女心展露無遺十足爆發,一下子拖腮,一下子鼓掌,一下子舉手指點,一下子插腰跺腳......一連串動作在畫面替換中不斷轉變,搞得滿身大汗,後來自己才發現,原來最後我是在整死我自己搞死我自己阿!!!
操作霹靂女角多年,接觸東離系列的女角幾乎都是大眼妹,也漸漸喜歡這樣的日系動漫風格,一整個就是「萌」的FU。這次新接觸到嘲風這個女角時,可說真的是近這十幾年來重量最輕的女角,當定裝好第一次拿到這尊偶時,心情好激動,我還以為在作夢,怎麼可能這麼輕,是真的嗎???我還問了一旁幫忙整理戲偶的學徒,這尊真的是嘲風?他還跟我說師父別懷疑了就是她!我瞬間的念頭就是有多久沒碰到這麼輕的戲偶!!!感動ㄚ!!!特別提一下她的澎澎裙,聽造型組說製衣的阿姨還是用俗稱的布尾(也就是剪剩餘的布料)拼湊組裝起來,感念阿姨的無敵仁慈我特別買了糕點去虎尾片場感謝製衣的阿姨,這尊偶的重量真的是佛心來著,一整個就是輕阿!!!!!!(無限吶喊輕飄飄空中轉圈圈)
這場戲天命跟浪浪要合作展現琴瑟和鳴的技術之外,還要施展殺人的功夫,導演老王在幕後花絮影片中說這場戲是在自找麻煩,我個人覺得除了找麻煩之外,其實虛淵玄老師真正目的是要考驗整個劇組的功力,看我們如何拍怎麼拍出他想要的畫面效果。當然在霹靂的團隊,我們一向很自豪的事就是任考不倒,在大家的集思廣益及努力奮鬥不懈的工作情緒下,一定會有神來之筆突破任何困難與任何困境的。
戲一開始殺琴師只是前菜而以,後來浪浪進場一連串吟唱發揮耍帥之後得到「天籟吟者」之稱號,當中嘯狂狷也因為這樣得到「緝察史」的地位與代表身分的扇子,後面天命進場之後,浪浪大吃一驚,天命淡定毫不理會茫然的浪浪,開始彈奏,浪浪受此牽動也反射性的開始彈琴,兩人開始配合無間的精采合奏。一方面操偶表現肢體動作,一方面『教主』的ㄡ聲不斷響徹雲霄,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有幾回,相信在戲院觀賞的朋友也享受到了視覺與聽覺的雙重震撼效果,相信不虛此行又豈是一個「爽」字了得阿!天命時而彈奏時而運用武器打鬥,這樣邊彈邊打的武戲,還要雙手交替運用變化無比,還要流暢度十足,與浪浪默契相映,彷彿跳舞般,還要對彼此發出攻擊,一邊激烈決鬥,還要繼續合奏……天ㄚ!!!真不愧是「操」偶師!
PS:西幽玹歌音樂廳之『現場實況轉播』!!!
變態老王:那個天命等一下要體態優美柔軟轉身就像仙女一樣!
操偶師:好!
變態老王:轉身之後用手做輕撥琴絃的動作!
操偶師:好!
變態老王:琴絃特寫帶45度角打反光讓它有層次感用活動手下去撥弄!
操偶師:好!
變態老王:那個浪浪要在地上旋轉想打陀螺一樣優美姿態旋轉!
操偶師:好!
變態老王:旋轉的同時所有小兵要圍過來砍殺套招!
操偶師:好!
變態老王:大力一點大力一點,要有打架的感覺!
操偶師:好!
變態老王:換天命要剛硬氣勢出刀,手接刀之後旋轉殺向衛兵!
操偶師:好!
在一陣大混戰之後以下拍攝空間中漸漸有凝氣的感覺…
變態老王:那個天命把琴綁放肩上一手琴一手刀的動作!
操偶師:……
變態老王:天命跟浪巫謠兩人對招要有相殺的味道!
操偶師:……
變態老王:用力一點再大力一點,這是在拍武戲要有力,要有力!
操偶師:……
變態老王:準備火藥爆破來些爆炸性的畫面這樣更有力!更有震撼感!
操偶師:……
變態老王:等一下浪巫謠跟睦天命要吊在空中邊旋轉邊升上去,特寫、中鏡、LONG鏡、升降機…等重要因素通通都要來!
操偶師:……
變態老王:ㄟㄟ轉下去轉下去,很好很流暢再繼續!
操偶師:……
變態老王:不對不對卡住了再一次,不然保留再一次!
操偶師:……
變態老王:對對對就是這樣,感覺很好再來再來,轉阿!轉阿!繼續轉下去!
(以下老王開始得意的唱起歌來,因為不想讓各位的耳朵和視覺受到汙染,所以我決定拒絕打字)
操偶師:……………………
除了吊線轉動戲偶之外,我跟另外一位帥哥級新世代操偶師張烝輔兩個人還要邊轉邊繞,上面的偶順時針轉下面的我們兩人也要順時針轉,上面轉ㄚ轉!下面也是轉ㄚ轉!就這樣轉個不停,時而我卡住不順,時而他卡住不動,不但使盡蠻荒之力,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完成轉圈拍攝之後,事後數一數全部轉圈圈的鏡頭加起來大概有一兩百圈跑不掉,我們在那邊轉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而且脖子肩膀全身痠痛滿頭大汗,就差沒吐出來了!
記憶中這個音樂廳場景的戲前前後後大概拍了接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說實在真是挺累人的,操偶師人手不足還商請虎尾的操偶師們來支援拍攝。累歸累,完成事後影片完整剪輯起來看了還是覺得好感動,大家又一起完成一項艱鉅的任務,那種成就感實在非筆墨所能形容,就是「爽」!
緊張!緊張!刺激!刺激!天命跟浪浪這一趟轉下來,到底會不會配成CP?(我個人私下倒是很期待) 嘲風的出現會讓他們的關係演變如何?(反正就是很混亂沒那麼簡單)這三個人的三角習題是否有解?(又愛又恨絕對一定是無解)浪浪究竟會情歸何處呢?(可以要求老師三人行讓他們幸福美滿嗎)預知精彩後續,請看日後老師劇情如何安排,就讓咱們繼續看下去就對啦!
在音樂廳火熱進行浪浪與天命激烈對決與合奏的同時,有一道人影踏進庭院之中,啖劍太歲在此時翩然登場,迅速逼近衛兵開始行動。因為我們拍攝時已知啖劍太歲就是殤不患的身份,主角登場當然一定要特別設計畫面,變態老王毅然决然要讓他吊鋼絲進場,當然做這樣的特效就要有心理準備,沒有NG個幾十次是不會善罷干休的,老王還想要讓患患一進場就先繞柱子迴旋打小兵,好吧我們滿足你,就這樣搞特技吊鋼絲下去處理了。而打小兵的過程當然也不能馬虎,竹子殺人要留在戲裡最後面最精彩的地方給鄭導使用,所以我們這場就含蓄一點,想盡辦法把小兵打暈就好,避免殺生過度灑狗血的狀況發生。一開始閃身而過用竹劍敲小兵頭,再來使出空手奪白刃的招式反手將小兵擒拿反擊,再而搶來小兵武器空中轉圈敲打......打人招式應有盡有但絲毫不馬虎,動作迅速確實乾淨俐落,打得眼花撩亂目不暇給,快速當中偶爾穿插SLOW畫面,流暢度精彩度十足破表。後來由演奏會會場趕來的天命也闖入戰局,當然另一位主角來到又是一陣吊鋼絲伺候絕不含糊,天命比較麻煩的地方要從樹林高處旋轉降落涼亭內著地,這時還出動了升降機來協助,才能讓她順利從高處降下,當然組員們誓死達成老王任務完成落地,而一落地之後立即使出音波功攻擊小兵,此時趕來的浪浪看到這幕大喊一聲睦天命,患患情急出手介入,當然兩人又是一陣的拳掌腳法連續招式阻擋浪浪,你一拳我一掌,你一腳我一腿,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戰!戰!戰!患患與浪浪又是一場激烈的戰鬥!最後天命趁機再度施展音波攻擊,和患患終於順利逃離庭院。
六。海邊斷崖的The truth of the matter
在整個拍攝西幽玹歌的過程中,這是第一場所拍攝的文戲對話,所以患患的啖劍太歲偶衣裝扮也是在拍攝現場第一次現身,因為是換新衣所以偶的身體特別厚重,新偶衣也特別剛硬,不像他之前劇中的偶衣那麼的樸實輕盈,剛開始操作起來一直覺得卡卡的不順,還NG了不少次數,經過數次的調整才逐漸上手。每次拿到新偶總是需要經過不下幾十次的操練,偶體才會比較柔軟操作順暢,如果偶衣材質又厚重的話,這下子可真的是要一番操練過後才能順手了。印象中這場戲拍完之後經過一段時間,虛淵玄老師看過之後還請劇組重新補拍了幾個畫面,老師認為他們的角度和位置有幾個地方看起來不是很協調,尤其是三個人面對海的方向部分,因為場景還要加上CG,所以決定重拍重補畫面。老師對於拍攝上的一些細節講究都是相當要求,也見識到日本人對工作品質上的嚴刻,所以每當我們拍攝完畢讓老師觀看檢查時,老師說OK的瞬間現場劇組都會很高興,達成老師的目標也等於是肯定大家拍攝的技術,這就是團隊的成就感!
七。雪山的Talk
暨池畔涼亭的感情戲時間之後,又再一次來到了浪浪與天命的感情戲時刻,
這也是我在西幽玹歌戲中,操演天命最深刻的兩場文戲之一。第一場是夜景涼亭,第二場就是這場。兩個人的對談一直都是含蓄中帶有一絲絲情愫的對話。拍感情戲對導演和操偶師而言是一大挑戰,尤其是主角最深層情緒的感情戲。沒有生命的戲偶要透過導演的運鏡和操偶師的操作來共同結合,讓偶像有生命一般在畫面活靈靈的呈現,重點還要能觸動觀賞者的心弦,這就考驗著眾人的功力與智慧。每次拍感情戲之後總是會滿身大汗幾近虛脫,因為總是付出濃厚強烈的韻味深入在其中,當然導演的適時引導也是蠻關鍵,尤其當操偶師在入戲的同時,導演如何適時的利用鏡頭再把畫面勾勒出,透過操偶動作完整呈現表達出來,都是在突破一層層的難關去達成目標。當然這時燈光也要美,氣氛也要佳,情緒的對話透過編劇的筆下揮灑無間,一句話一個字對答回應都影響著整場戲的結果……等等等等的因素全部加在一起才可稱之為一場成功扣人心弦的戲。
PS:感覺打得太嚴肅了……講了這麼多,其實就是在強調說......
整個劇組都很厲害啦,哈哈哈!!!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多刷了好幾次,也讓大家多感動了好幾次,這就是成就感!榮譽感!HAPPY!
八。天工詭匠工房內的Magic
患患和天命來找天工詭匠要進行魔劍目錄製作的最後步驟,患患把得到的萬世神伏交給詭匠,詭匠施展他的魔力把劍變成墨吸進筆穗,接著打開目錄將封印筆間的墨滴入全白的紙面上,墨變成了劍的圖畫繪入目錄中。拍攝當時,墨汁滴上白紙都只能一次的機會,每NG一次就要換一張紙,導演為了求畫面的精準度,一連換了大概10多張的白紙,最後終於搞定。而天工詭匠施展魔法因為已經是到封印的最後一個階段了,動作處理當然不能馬虎,導演決定要耍特技招式,想了一招就是要把毛筆撚在手指上然後在捲軸白紙上旋轉慢慢掃過。當下在做特技時,大家都覺得毛筆變成了一支掃把,掃過白紙就好像是一支掃把在掃地,毛筆似乎變成了智慧型掃地機器人在掃紙,畫面看起來相當有趣,也讓施展魔法的氣氛增添了一點詼諧感。天工詭匠本來就是鬼頭鬼腦的匠師,這樣施展起來感覺相得益彰,恰到好處!
九。路邊客棧的Ending
最後一場戲,大家聚集在一起閒聊,商談以後的動向,但似乎只有浪浪發覺身旁的危機四伏,空氣中有股濃濃的肅殺味。開頭的重點在那一盤大料理,有人說是滷味,但其實是關東煮的黑輪米血豆皮......之類,辛苦的場記專程跑去便利商店買的,還跟現場說拍完我們可以把它吃掉!!!問題是,通常這個拍戲使用的食物我們不會吃啦,呵呵......除非,有多買沒有使用到,或是烤雞蝦子之類,那現場工作人員絕對不會放過,一定會讓它見底的。患患很認真的拿起筷子要夾來享用,浪浪搶過筷子射向女侍,女侍拿起手中托盤一擋,解開偽裝術露出真實身分-蠍瓔珞,接著周圍的客人也恢復成禍世螟蝗士兵的樣子,圍住他們四人。
不知道有沒有眼尖的戲迷朋友發現到,那群周圍的客人有些是霹靂的老百姓角色過來東離支援串場拍攝的呢?接著患患使劍,天命用琴對抗士兵大隊,而浪浪也擺出架式與蠍瓔珞對峙,大混戰的收尾就在OS裡各個角色盡情耍帥畫下句點!
十。拍攝結束的Postscript
這齣OVA在我的感覺似乎就是東離劍遊紀的前傳,且時間更早於生死一劍,內容主要敘訴了浪浪的過往故事情節,而在老師建構整個東離世界觀裡面,還有許多未詳盡的故事等待解開,我相信往後日子在老師的筆下一定會一個個破解出來的。西幽玹歌拍攝結束之後,導演在初剪完影片,我總共陸續看了有6次,進戲院看了2次,每次觀看都有不一樣的感受與心情。事後跟導演在檢討拍攝的過程當中,我們也覺得一開始拍攝時入戲不夠深,角色操作的精準度還是有些缺點,如果可以再重來,很多畫面還可以處理得更好,雖是有點小小遺憾,但是導演、操偶師、攝影、燈光、美術......劇組所有人員都是盡心盡力在有限時間內要把作品做到盡善盡美。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這也表示我們還是有持續進步的空間,在多方經驗累積下,劇組一定會拍攝出一檔又一檔更好更優的作品來回饋給熱愛與支持我們的廣大戲迷朋友們。有一點值得欣慰的是我們有把拍西幽的情緒帶到後面的專案,所以後面再新拍的戲時內容有更精準更到位,至於後面是甚麼專案,就讓大家拭目以待囉!
後記:
在跟隨虛淵玄老師做全台映前後跑透透的過程中,見識了這位大師平易近人與不凡的一面,老師也專程特地來片場探望大家,幫大家打氣與鼓勵,當然無意中也聽到了老師對東離往後故事發展的一些想法(不好意思無法劇透我口風很緊的),深刻期待未來東離劇集有更多無限的發展空間與驚奇的故事!
「西幽玹歌」上映之後記 完 2019/12/4 阿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