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屆 #電視金鐘獎 甫公布入圍名單，恭喜《#天橋上的魔術師》入圍 11 個項目大獎（不重複），包含戲劇節目類最佳戲劇、導演、編劇、燈光、攝影、美術設計、男主角（李奕樵）、女主角（孫淑媚）、男配角（朱軒洋）、女配角（黃舒湄、盧以恩）、最具潛力新人獎（李奕樵、羅謙紹、林潔宜），成為入圍階段領跑大贏家之一。
近幾年台劇的成績有目共度，從《我們與惡的距離》掀起極大關注，雖然我觀看台劇的數量遠不及電影，但這兩年間的話題台劇也都有所觀察，而《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近年我最喜歡的台劇，我認為這部作品大膽、不媚俗，且非常相信觀眾並勇於挑戰市場。藉著金鐘獎入圍，重新聊聊這部片和當時專訪導演 #楊雅喆 的過程，提供讀者參考。
題旨：【專訪《天橋上的魔術師》導演楊雅喆：與中華商場的久別重逢，故事是從記憶裂縫長出來的】
「導演好，我是關鍵評論網的編輯。」
「你好，你好，我先把手擦乾再和你握手。」
這是我和楊雅喆第一次見面，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
接著楊雅喆用力地將濕漉的雙手擦乾，伸出乾淨、禮貌的雙手相握，才算是正式打過招呼。接下來是訪談前的暖身閒談，在話家常中，方才文質彬彬的導演一下在談笑間幹聲連連，粗話齊發。
「在錄音囉。」我好心提醒。
「在錄音我還是可以講髒話。」楊雅喆說。
「那我把髒話都寫進文章。」我開玩笑地說。
「可以啊。」楊雅喆沒在跟我開玩笑。
楊雅喆可能是至今我訪談過的影視工作者中，髒話最多的導演，這件事在訪談前五分鐘就成立了，但同時我也發現，楊雅喆待人謙遜，面對陌生、年紀差距近半的訪談者，仍記得將雙手清潔、以禮相待，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楊雅喆在面對國民黨的肅殺歷史高喊「幹死威權」之際，還能讓觀眾在時代大旗之下，看見他對小人物們的用情至深。
回憶起楊雅喆的電影作品，在《囧男孩》「隔代教養」的困境中，感受小屁孩們的天真爛漫；在《女朋友。男朋友》「野百合學運」的青春騷動中，與林美寶攜手成長，共同悲喜；在《血觀音》「劉邦友命案」、「新瑞都開發案」的不公不義中，貼近女性的浪潮暗湧。綜觀楊雅喆的影像深處，命題皆扣準社會脈動，而後直搗人心的柔軟彼方。
在這些「暴烈控訴」中窺見的「可愛溫柔」，恰與「髒話的粗獷」、「擦手的禮貌」是同一件事，在細節與習慣的微觀之處，瞅見所謂的鐵漢與柔情，無論正反，皆積累成楊雅喆作品的底蘊。
而 2017 年，憑藉《血觀音》拿下金馬獎最佳影片，站在金馬舞台高喊「沒有人是局外人」的楊雅喆，沈寂四年，到了 2021 年選擇將吳明益筆桿油墨下的中華商場具現化，領著觀眾乘著時光機返回 1980 年代的絕代風華，時光悠悠淌流，只不過這次是朝著往事逆流，那裡有人、斑馬還有貓妖。楊雅喆在故事的集合體中，影像化出小人物在大環境底下的眾生相，望見戒嚴時代下中華商場獨特的美麗與哀愁。
所有的故事都有起點，和楊雅喆第一題就談《天橋上的魔術師》的改編起源，作家吳明益在上個十年推出的小說，何以打動這名影像創作者？
（中略）
然而，談起楊雅喆和 #吳明益，一名影視工、一名文字工，皆出生於 1971 年，今年都將邁入五十而知天命，對於 1980 年代，兩人的時代軌跡不謀而合，國小、國中、高中甚至是大學，在人生形塑價值觀的年少時代時，這兩位創作者是在戒嚴時代中成長。
對於五、六級生的台灣人而言，年輕時期歷經黨國解嚴，碰上總統直選、政黨輪替，經濟則先後面臨中小企業出走中國，股市萬點迎來熱錢繁榮而後接續崩盤，台灣風起雲湧，人心迅速變動，其中的關鍵字，是「慾望」。正如《神力女超人1984》所表述，1984 年是美國資本主義的高峰，商業、貪婪的氛圍充斥，人性永不滿足，從美帝反身回望這座汪洋孤島，楊雅喆眼中的台灣，同樣如此。
「我對那個年代的記憶是各種慾望。因為有錢，成了台灣慾望最高漲的時代，70 年代經濟起飛十年，80 年代大家開始揮霍，這種揮霍包括物質上和情感上的性慾，有點像整個社會是從修女或和尚學院畢業的學生，到了大學終於能瘋狂打砲、賭博，是一種極度壓抑後的解放狀態。」楊雅喆這樣說。
提到戒嚴時代，在第三集〈水晶球〉中， 楊雅喆開始描寫時代下的壓迫，因此象徵極權的惡棍警察出現，地下聚會的樂音也隱隱鼓動，天橋的生命力悄然生長，於是中華商場似成一座孤島，自成一處魔幻之地。但這與世隔絕的天橋，仍會被外力介入，戒嚴時期的普世傷痕，若隱若現，自然也成了中華商場的歷史符碼，若再扣合每集的開場引子「緬懷蔣經國」等歷史畫面，楊雅喆想在《天橋上的魔術師》書寫的寓意，或許就淡淡地飄然而出。
在中華商場中，有所謂的本省人、外省人、客家人、原住民、香港人等等，中華商場作為上世紀標誌性的空間場域，從日本政權到國民政府，權力系統轉移的傾軋與擺盪烙下痕跡，將族群熔於一爐。隨著中華商場的繁盛與興衰間，歷史目睹了從鄉野移居都市懷著「台北夢」的人們，當然也在其中發現跟隨國民政府「避難」、「反攻」的「大陸人」，這種台北城市的人口組成和住商混合的商業發展路徑，被《天橋上的魔術師》以某種戲劇性的張力鋪展開來，直到 1992 年正式拆除的舊城世界，成了真正的時代幽魂，或許這種幽魂，一直於台北城上徘徊，尚未消散。
而縱使經過 40 年，世代的本質對楊雅喆來說一點也沒變。「我覺得當代和 80 年代根本沒有差別，慾望還是一樣，問題也還是問題。」楊雅喆若有所思地說。
若從物質面檢視，智慧型手機的革命、網路社群的蓬勃發展等等，都與 80 年代拉開了距離，若從意識型態回溯，當代台灣言論已自由、同性婚姻甫立專法等等，皆與壓抑的年代闢出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楊雅喆認為，很多事情沒有各界想像的劇烈改變。
楊雅喆娓娓道來：「解嚴 40 年，陰影並非第二天就被照亮，很多我這代人無法接受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台灣人很難擺脫『大中國情懷』，這種意識型態靜靜地躺在我這代人的腦海，社會要擺脫某種意識型態，40 年是不夠的；再說到同性婚姻，我這代現在做父母的，家中若出現跨性別小孩，可能還是會剁了腳跟；而男女真的平等了嗎？若是平等，那批踢踢不會充斥厭女言論。從種種來看，精神面的鉗梏依然存在，你會發現對於『生而為人』的根本問題，40 年前到現在，我們沒有變。沒有變的原因是它並沒有被當成能在學校被教導、討論的事情，40 年來沒有一門課、很少人會帶著你思考——『我們為何生而為人』？」
上述就是楊雅喆口中的「沒有差別」，在戒嚴神話中，後解嚴幽魂下，台灣人幾十年處在意識型態斷裂、重塑的過程中，不斷對「台灣人」的身份拋問，再重新定義，而〈水晶球〉聚焦在朱軒洋、羅士齊、宋柏緯三名慘綠少年，成功捕捉住青春氣息，開場的三人舞蹈令人神往，也浪漫地處理了多角戀關係，更以「訂製西裝」作為符號，提煉出青少年們「轉大人」的不合時宜，這群奔向未知彼方的年輕人，銜接住彼此的是可能稍縱即逝的友情與愛情，這是多數人類的共感，也是〈水晶球〉能引起共鳴的成功之處，無論是否經歷 1980 年代。
這樣的共感，正是楊雅喆和編劇團隊所強調的。
楊雅喆說：「我期待沒有經歷 80 年代、中華商場的人，也能有共感，故事中角色擁有的疑惑、困難、情感，是不分世代的，我甚至希望不同世代的人可能因此開始對話。爸爸的故事跟小孩子的故事可能會有火花、撞擊，對彼此就能有更多一點瞭解吧。」
「紀實」與「虛構」則是《天橋上的魔術師》重要的雙重辯證，而楊雅喆和吳明益，無論是影像或文字，皆十分熟稔自己創作的媒介，在「記憶的裂縫中」雙雙化為天橋上擅於變魔術的說書人，觀眾不用全然相信，因為每種獨立的記憶皆截然不同，但請進入說書人創造的世界，聽一遍會令人深深著迷的故事。
在楊雅喆的影像中，揮灑想像力捏造天馬行空的意外空隙，如此「時間魔術」的抽象概念才能被實踐，觀眾就摔進記憶碎片的裂縫漩渦之中，目眩神離地返回 80 年代。
王家衛在《2046》說：「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楊雅喆的《天橋上的魔術師》則魔幻地道出：「所有的記憶都與消失有關。」首集播出之後，「原來消失，才是真正的存在」這句話便清楚明瞭地定義這齣旗艦大戲。若我們再往下挖掘記憶與消失的互文關係，「時間」的另一層符旨，就在編劇團隊的巧筆之下，於焉成形。
（中略）
訪談最後，我問楊雅喆：「從你十年前看過小說，而後標案、拍攝最終成品上線，整趟旅程，你覺得是一場魔幻的奇蹟之旅嗎？」
「是啊。」楊雅喆篤定的這樣說。「很多時候你回望人生，任何動作都會是奇蹟，但你要努力，才有奇蹟。碰上疫情，只能改戲，但大家還是想到方法改，這就是奇蹟。像方才提到第七集的孫淑媚，她在臨時調動後，依然演得真好，就是演員帶給我的奇蹟。我只能盡全力控制作品不要長歪，最後沒有歪掉，反而更好，這就是奇蹟。」
楊雅喆近半世紀的人生，求學階段就讀淡江大學大眾傳播學系，從未想過踏進編導之路，但前後拿了金鐘獎、金馬獎、台北電影獎等各大影視獎項，這些就是散落於人生中的意外奇蹟，套句爛俗的台詞：「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永遠也不知道拿到什麼。」或許對楊雅喆而言，每顆巧克力都醞釀了奇蹟，苦澀中帶著甘甜，整顆嚐完之後仍要輕舔沾滿巧克力粉的手指，永遠充滿樂趣，也唯有如此，奇蹟與魔術師才會出現。
2021 年，楊雅喆和劇組化身「魔術師」，試圖變出奇蹟，讓台灣、讓全世界觀眾重返慾望高漲的 1980 年代，在戒嚴時期、經濟起飛等背景氛圍中，感受消失的魔法，抓住天橋上曾有的吉光片羽。在那之中，有地攤商家、有地痞流氓、有打機少年、有長舌婦人等等，然後你會知道，這些人、事、物經過 40 年仍舊沒變，同樣為情所困、同樣八卦調皮、同樣不屈體制，這些小人物就像你的隔壁鄰居、像你的小學老師、像你在街上擦肩的路人，注定要相遇。
王家衛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楊雅喆和中華商場久別重逢的相遇，而這次的久別重逢，楊雅喆誠摯地遞出邀請函，請你也置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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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觀音 在 演 什麼 在 [好雷] 血觀音(有劇情雷) - 看板movie 的推薦與評價
今天才在衛視看完的，廣告時間非常長。
我在開播二十五分鐘之後才開始看的，正好演到血觀音的手斷掉那段。
比較晚開始看，不影響觀影經驗，真正影響觀影經驗的就廣告時間，我覺得床戲刪掉可以
，3P刪掉可以，但不要塞更多廣告。
每個人的心裡應該都有自己的神片排名還有導演排名，在我心裡楊導演是鬼才，這一部血
觀音會長期暫居我心目中國片第一名。（純屬個人認定，等待其他的國片成為我心目中全
新的第一名）
接下來有嚴重的劇情雷。
還沒看過的不要看，因為被提前爆雷會嚴重影響觀影體驗。這是一部非常懸疑且具有解謎
性質的電影，透過釐清劇情中各角色互動以及案件的發生，可以知道誰與誰有相對的利害
關係，從而知道誰有陷害誰的動機。只能說片裡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好人，所有人都是被彼
此的利害關係箝制住，沒有人是自由的。
正文開始。
這部我認為是台灣的紅樓夢。而且是把無毒物全部排掉的那種。
我指的不是紅樓夢言情的部分或文學、仙俠的部分，而是把紅樓夢中的互相陷害、互相算
計、互相深陷於彼此的利害關係、死去的人以及小事件一環扣一環的細密與緊湊，還有風
土民情、文化、政爭、腐敗、宅鬥等等黑暗面全部繼承。
片中有很多象徵隱喻，如血觀音本身（轉手給誰、最後又被歸還）、王夫人的玉鐲、棠夫
人送給棠寧的黑色性感睡衣（後來在跟廖隊長陪睡的時候穿上了）等等，不至於讓觀眾無
法理解，但就是沒有做到非常直白，因此能讓觀眾先思考一下，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
涵義，有一種含蓄的美感。
這一部戲我從頭到尾覺得最震撼的，在於棠寧的死，其次是棠真被強暴。
導演真的是用"非常惡毒的手法"在拍攝（我不是說導演本人惡毒，而是說這是她的拍攝手
法），讓棠真看棠寧的火災現場，家裡還掛棠寧的遺照。
棠真被強暴，拍得很隱諱，卻拍她的內褲掛在腳踝，拍Marco扣皮帶的橋段，拍她崩潰的樣
子，拍她跳軌。
我覺得一個男性的導演再怎麼想要拍聲色的場景，像赤裸羔羊三那樣拍文文被性虐、被強
暴、被月亮床吊著什麼的，也惡毒不過血觀音中的性侵場景，兩分鐘就結束了，什麼都沒
拍，但棠真那種悵然若失的樣子。
冥婚那一段，棠真明明想盡辦法，想從翩翩那裏把Marco搶過來，可是Marco最後寧可跟翩
翩冥婚，也不要跟她在一起，根本是心理上的凌遲與折磨。
這些拍攝手法無疑是很惡毒的（重申，指的是拍攝手法），導演真的成功達到她想要的效
果了。
棠真眼睜睜看著林翩翩死，那一段是在結局才揭露的，我作為一名觀眾，看到林翩翩斷氣
為止，都感覺自己喘不過氣，這種窒息式的觀影體驗，上一次我是在黑天鵝感受到的，但
我覺得黑天鵝是把小的題材放得很細來拍攝，這一部牽涉的層面，政治、宅鬥、洗錢、炒
地皮等等，題材太大了，不會給人框架與題材過小的感覺。
還有一點我很讚賞的，在於林家滅門血案，本來可以用八點檔那種很煽情的方式拍攝，但
是為了讓觀眾跟著劇情去解謎，楊導就沒有深入描寫林家夫婦死得有多慘，只有Marco的幾
秒回憶，那段也是為了傳達事實給觀眾，即Marco不是兇手，當時兇手有兩人這些事實。
我覺得好的導演不會把觀眾當白痴，故意給觀眾錯誤的訊息，最後才公布正確的訊息；也
不會遺忘自己前面拍過什麼，後面忽然補充設定。好的拍攝方法就是像沿路放餌一樣，一
次給觀眾知道一點真相，就算是片面真相，也依然是真相，觀眾會自行拼湊，角色可以說
謊，但是劇情必須讓觀眾有能力判斷並思考角色是否說謊。
林翩翩與Marco為何分手，還有棠真為何眼睜睜看林翩翩死、林翩翩的日記、從高雄到台東
的地名等等，這些看似都是小橋段，可是全部組合起來，這段三角戀跟劇中林家與棠家的
利益糾葛，還有林家與棠家看似和諧，其實根本敵對，這些點都是可以扣合再一起的，不
會有看Darling in the Franxx的時候，看心太滿三人在那邊鬼扯，然後我滿腦子都是"我
到底在看三小"的感覺。（扯題了）
參與本劇的八點檔演員我有認出三個，其中陳珮麒真的太潑辣太棒了，從我小時候開始，
她就是我的女神，長大還是我的女神，很期待日後她繼續參與電影的演出。
她在卡拉OK唱歌那段，跟惠英紅飆戲，演技、實力、氣場都不相上下，雖然惠英紅已經是
國際知名女演員了，但是陳珮麒與她對戲，雙方是平分秋色的。（然而她在劇情上是必須
敗給棠夫人的，就算因此受挫，這點也不影響她的演技）
她拿杯子Ｋ記者的頭的時候，超殺，我感覺她跟議長應該是有一腿，不然她的權力怎麼會
這麼大？
陳珮麒跟惠英紅正面槓上，互相黑吃黑那段真的太精采，看得我整個屏息，我看八點檔的
黑吃黑都只會狂笑而已，本來以為自己對這種劇情已經麻木了。
楊導演把這些台灣最慘的案子全部編織進一個劇本裡，讓觀眾見識台灣的黑暗面，雖然早
就略知一二（楊導如果把台灣的宗教政治勾結拍成電影，應該會跟血觀音一樣精彩），但
是這部各個角色的心機鬥爭，還有呈現出來的劇情結果，還是讓我必須重新檢定san值。
這部在我心裡佔了第一名，很大的因素就是因為我這些年什麼CULT都看過，但是很少作品
給我這麼絕望、無力的感覺。
（來自深淵第七集，還有寶石之國南極石死的時候，我當時看完，有一點這樣的感覺）
讓劇中黑暗絕望的元素非常密布，一直到整個工作人員列表跑完，音樂還是讓我喘不過氣
，等到結束以後開始播口水歌MV廣告我才鬆一口氣，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看過這麼窒息、
黑暗、無人性的影片。
看過這個再去看人形蜈蚣，會覺得人形蜈蚣號稱的無慈悲、滅絕人性是個笑話，真正的無
慈悲、滅絕人性，是像棠夫人對院長夫人一樣，笑笑地與你互稱姊妹，被你頤指氣使、對
你百般容忍，笑笑的一句話都不說，卻私下捅刀，而且一定要捅到你不能反擊，一刀斃命
，而院長夫人恐怕到最後，都以為棠夫人會伸出援手救她，卻不知道棠夫人才是真正要她
死的那個人。
林家是現實裡也死了，院長與院長夫人是政治生涯死了，兩者都是因為擋到棠夫人的路，
然而善惡終有報，我認為棠夫人最後也受了報應。
這點棠真完全有學到精髓，她對林翩翩就是這樣子，演員本人只有14歲，卻能演到面不改
色看朋友在病床上斷氣，一般人就算是看一個陌生人或仇人斷氣，也很難做到完全沒有情
緒，至少會有驚恐或者高興（對仇人）的表現，可是文淇居然能做到在病床邊沒有表情
（導演還特寫她的臉），出去病房之後還用眼神示意棠夫人封口，棠夫人當下應該也感覺
到，這個孩子完全得到她的真傳了，她得金馬女配角真的實至名歸，血觀音被吹爆是應該
的。
我推測棠夫人殺死棠寧，這件事還是影響了棠真，棠真在被Marco強暴過後，心態就整
個變了，長大以後可能變成比棠夫人更狠的女人（畢竟是棠夫人帶大的），棠夫人後來
得了重病，死前模樣悽慘，可能沒有少受棠真的折磨，這點從棠夫人死前手被緊握可以看
出來。
王翩翩在被廖隊長偵訊的時候，棠真也這樣緊捏她的手心，很可能是要她別說出任何資訊
，因此廖隊長沒能知道當天犯案的有幾個人。
棠寧真的是這一部戲中最有魅力的女人，吳可熙演得很好。用紅樓夢來形容的話，就
是類似秦可卿的女子，她那種勾引人的風韻，讓人骨頭裡酥麻酥麻的。
棠真從頭到尾都看不起棠寧，但我認為棠寧是可以成功達到自己目的的聰明女子，她懂得
利用自身優勢，她與棠夫人都懂得扮豬吃老虎的手腕，表面上當男人們的陪襯，其實卻把
男人們當槍使，自己囊括利益。
棠寧唯一的敗點就在於她比棠夫人更善良，她被棠夫人利用過以後，就拋棄了。
（棠夫人真的比殺自己剛出生的女兒的武則天還狠心，叫自己的女兒去到處陪睡，最後還
把女兒當成人頭、白手套，事跡敗露就殺掉）
從這部片一開始，棠夫人用心栽培棠真，卻一直離間棠真與棠寧的感情，就可以看出來，
棠夫人對棠寧沒有太大的期望，棠寧會反抗，但是棠真很聽話，因此她利用棠寧的心態是
能用多久是多久，不能用了就丟掉。
除此之外，楊導的掌鏡也把高雄很多古色古香的街道拍得很美，棠寧被段義追，段義要她
跟自己一起坐桶子（感謝導演詳解如何偷渡）的時候，我關注的是棠寧從小巷子走出來
那個鏡頭角度、構圖以及兩旁小巷、門上的畫報。
高雄真的有很多很美的地方至今還保留下來，這一部片雖然有日本演員和香港演員參與，
也有不少日文跟粵語台詞，但是道地本土的台灣風土非常濃厚。
途中的說唱就像章回小說每一章開頭的引子一樣，用很印象的方式簡潔預告接下來的發展
，給人一種神祕感，也引起觀眾接下來對劇情的期待。
串場的彈唱提到三途川，我認為指的是棠夫人的罪惡，而棠家兩位女子雖然都被棠夫人當
槍使，可是她們也是有罪的。
棠夫人竟然能狠心殺死自己的女兒，如果棠真當時跟棠寧一起走的話，早就死在船上，棠
夫人只是想把棠真留下來當棋子用，棠真不從的話，死了也無所謂，她為了保護自己可以
不擇手段，所以她臨死前可能也遭受如此的對待。
楊導對這部片的發想點"沒有愛的世界"說起來是讓人滿絕望，但是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生
活，雖然不算是非常完美，但至少也沒有這麼糟。
希望這部片能對台灣的未來造成影響，希望楊導能繼續拍攝更多好片造福台灣，在我看
來血觀音已經完爆部份好萊塢片了，血觀音是有資格代表台灣出去跟國際片角逐市場
的。
可惜先前我看新聞裡提到，血觀音不會跟其他國片一起去國際參展，算是比較可惜的一
件事。
不論如何，台灣能有這部好片，我是非常慶幸的，這部片真的是給我上了一次震撼
教育，開闊了我的眼界，讓我一時間有這麼多廢話好說。
我到現在都沒怎麼看影評和解析，不過光是純粹觀影，就已經帶給我夠多收穫了，也
很謝謝血觀音剛上片的時候，電影版眾強烈推薦血觀音，讓我至少沒有在人生中遺漏這部
片。
廢話講得夠多了，文止於此，感謝大家的閱讀。
(由於我剛剛文章編輯斷線，因此寫了一小時的文章顯示只編輯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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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陰聊賴勾愁緒，謾說伊、恁相遇？閒尋夢裡闌珊，強似花箋隻語。星眼迷濛觀玉樹，
怎敵他、亂紅吹去？莫笑少年遊，不曾高唐賦。
華年切勿蘅塘舞，晚來憶、心難恕。可憐月夜春來，照影泓波自顧。乍暖嘗穿彩畫羅，
身未至、玉驄行處。朝暮損清容，且將香醪舉。（〈晝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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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62.191.11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ovie/M.1532812334.A.532.html
※ 編輯: comet1224 (1.162.191.113), 07/29/2018 05: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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