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t out》 和 Liberal Racism——膚淺和深沉的種族主義 | 盧斯達 on Patreon】
亞特蘭大發生「亞裔按摩沙龍」槍擊案,死了八個人。報道說,槍手是因為性上癮,最後發癲,要消滅「引誘自己的邪惡」。不管真相如何,由於涉及亞洲人,事情必須特別處理,升級為「針對亞裔的仇恨犯罪」。
美國肯定有種族歧視的,亞裔起來大吐苦水很 legitimate,但事情涉及亞裔和黑人必定「分別對待」,視為種族歧視事件,本身亦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結構性螺旋一樣。種族主義,以及任何事情都要賦予種族矛盾色彩的現代大論述,其實都是同一種 generalization。
拜登就職典禮,找到黑人少女念了一首漂亮的詩,標榜著拜政權「反對種族主義」,不過事情之後的發展就十分種族主義。各地出版社都在翻譯那首詩,有一個羅馬尼亞翻譯家 Victor Obiols 卻向外界控訴,因為他不是黑人、不是年輕女性、又不是激進主義者,所以出版社雖然認同他的文字才能,但還是應承了之後反口,最終決定不讓他接這個工作。
簡單來說,就是 Victor Obiols 作為男人、白人,慘被「逆向歧視」。
亞裔按摩沙龍槍擊案發生之後,美國人說,歧視是結構性的,民選政府一代一代跟替,都無法改變,唯有靠「教育」,一聽這些,你就預示到教育會被整得如何體無完膚。隨著自由派佔領媒體、娛樂產業、政府高層、教育事業,世界有得變得更加共融嗎?有,至少在表面上,但如果你敢異議,你就會被 cancel 。特朗普就是如此。
然而一些黑人卻告訴我們,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更聰明更深密的種族主義思想體系,在反種族主義的旗號下,已經出現,被剝削者的上空出現了一種更深的控制體系。
2017 年黑人編導 Jordan Peele 的《Get Out》就展開了充滿火氣的辯證。在故事中,黑人男主角交了白人女朋友,周末邀請他去住,最後發現自己墮入一個大陰謀。白人一家在拍賣黑人身體,通過催眠和換腦手術,將白人的意識搬進黑人體內,進行奪舍,長生下去。黑人主角和女朋友的爸爸聊天,發現他們對黑人很包容。未來外父說,自己爸爸是個長跑好手,在 1936 年的柏林奧運會跟一個黑人運動員比賽,最後落敗,這證明「黑人比較差劣」的神話破產云云。
然而這個白人家庭及一眾「白人親友」強調自己接納黑人時,也不斷強調男主角的黑人身份。有人問黑人的床上功夫是否特別好、有人問作為黑人活於這個時代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有人問他玩哪一種運動 (好像黑人必須是運動好手)……最後你發現,未來外父的爸爸——那個白人跑手——其實沒死,只是換了一個黑人身體,每晚還在練跑,輸給黑人的執念還未消散,就乾脆換一個黑人身體。其中一個人甚至直白地說,「黑人是新時尚」,最後的逆轉更揭發白人女朋友是「黑男集郵者」,將一個一個黑人誘拐,然後奪去其身體。
奧巴馬當了總統,舉世歡騰一個進步紀元來臨,但 Jordan Peele 卻用細節抽打著這種膚淺印象。未來外父對他說,奧巴馬是他遇過最好的總統,如果有機會,會再投給他,然後一家人又好喜歡女兒的黑人男朋友,這有甚麼問題?問題是戲中的白人,對黑人男主角的接納是虛偽的,首先是滿足了自己作為「非種族主義白人」的自以為義的虛榮心,另外他們對男主角的接納,說穿了是迷戀,尤如戀童癖愛兒童,他們則是戀黑癖,一切黑人的都是好,不管是他們的文化乃至身體。黑人特質是白人想像出來的,例如性能力、運動體能、甚至——必須被白人承認和拯救的受害者,白人投射出自己決定的黑人之後,再去居高臨下地憐憫之、承認之,從中繼續維持著「主人」的權力順位。
他們與黑人男主角的對話細節,完全表現出這種順時代的共融接納,並沒有諸族相忘的效果,反而是不斷增強黑人的特殊之處,維持著黑與白的嚴格界限。在他們的歡迎和愛慕之中,黑人男主角反而更知道自己被孤立,不屬於那裡。他需要有兩副面孔,一副是自己的,一副則是用來面對和取悅白人接納者的。在討論《Get Out》的評論中有人用這樣一個新詞形容這種結構性虛偽:Liberal racism。戲中的白人不只包藏禍心,更是種族主義,只是另一品種的種族主義。
如果將這種概念大而化之,有沒有 liberal sexism?大財團支持「粉紅經濟」,支持同運;政學商媒要修改法例,讓不願變性但自我認同為女人的男人進入女更衣室,是促成不同人們之間和光同塵,還是突出了差異?
美國開局就已經有黑人人口,故此才要有「種族共融」,是為了作為整體的美帝國,否則國家就會分裂;「第三世界有錢就會走向民主自由」的民主化理論,是為了華爾街和工業家走向中國市場的意識形態造勢;「多元文化」興起是因為世界經濟要逐漸走向一體化,經濟同體化要吸納不同國家的人口,那是一種工具,而不是信仰,因此實行出來,敏感的人就不會歡慶,而是察覺到當中的驚慄。
處於生產和經濟上游的國家,要不斷吸納各國菁英和有生力量,就要做好論述準備,但作為主人的他們,肯定不會真心覺得自己跟有色人種一樣。就像拜登也會 Freudian slip,說現在美國快要被印度人佔領。你以為他是玩笑,他是真心感嘆的。因為現代社會的訊息、交通、經濟甚至政治都在走向理想中的一體化,交往越來越多,人口流動越來越快,菁英的文化工程師就會不斷研發各種共融理論,將各種人群收服到系統中,令他們在菁英的幻術中自我感覺良好,感覺良好就會消費和向心,而不是破壞和脫群。
因為資本和權力的領土越擴張,就越需要「世界意志的統一」。以前是黑人、女人、勞工,現在還加入精神病者、跨性別、病態肥胖、伊斯蘭、亞非拉的不同族群……他們管這些人是「弱勢」,需要他們幫助,在幫助過程中他們也很爽;而有些被定義為「弱勢」的也很開心,因為他們可以分到一些平權政策下的特權和方便。
我們處於一個過於漂亮的時代,檯面的人在檯面上不會再抱持「有好圍籬才有好鄰居」 (Strong fences make good neighbors) 的古訓,這太保守太不進步了,他們將圍籬搬到更深沉的結構之中,但在表面上卻宣稱他們已取消圍籬,建成了人類未曾達到的共融。(拜登最近要求墨西哥移民不要再湧入美國) 他們比納粹那些極端卻膚淺的剝削,聰明太多了。
關於香港在本地和國外應該如何表現自己的路徑,也一樣如此。黑人在種族剝削的社會裡,自然練就「以白人的定義」過活,香港人在外國人眼前,自然也是扮演既定形象。有時你看見他們那麼同情你,你也不好意思表達得太過兇猛,唯有馴服自己,做一個去性化的小朋友,否則大家就對不上戲。人生,就像人際交往,不也是裝個樣子嗎?所以上一代上了神檯的民主派,也總是告戒大家不要使用暴力,因為這樣國際就不再覺得我們馴良和值得救助了。然而 BLM 呢? BLM 使用暴力,我不看得那麼絕對。就算他們溫柔恭儉讓,溫柔恭儉讓給誰看?我們活著,總是想著滿足那雙凝視自己的眼睛,最後我們在別人的眼睛中失去自己。在同情者的同情中,你會發現自己是 Inferior.
在中國眼中,在西方眼中,香港人各自都有兩種模樣。為了「升 level 」,香港人一般有兩種精神變態的路徑。一種是投靠作為強國的中國,藉此消解 Inferior 的感覺;一種是希望成為白人。怎樣在意識上成為白人呢?就是擁得「同情別人」的位置。所以我們一向喜歡慈善,樂善好施,而且把白人世界的那一套搬來香港,別人同情黑人搞文革,他們也要同情,這才有「反送中為何不和應 BLM」的離奇質問,所以才有多年來很多人錯誤將中國新移民和政商菁英一併視為另一種 Inferior 再同情一番的做法,他們以為自己是西方,是美國。
據說尼采是這樣看憐憫這種美德的:
//我們最深切的、最個人的苦痛都是旁人無法理解和触及的,我們將它隱藏起來,甚至對那些最親近者,那些與我們同一個鍋裡吃飯的人。然而,無論何時,一旦別人發現我們在受苦,他們都只會輕浮地理解;同情的本質就是褫奪那些最真實地屬於我們個人的痛苦。由此,我們的「施主們」比我們的敵人更加貶損我們的價值和意志。絕大多數對於不幸者的施捨都含有冒犯他人的輕率,施捨者飾演命運的角色,卻又完全無知於你我不幸的根源與脈絡!
由這不幸導致你我靈魂新的統轄與平衡、舊傷的治愈、往事的安頓——所有與此不幸交織著的一切在親愛的同情者看來都無關緊要,他只想施予援手,卻根本想不到不幸對個人是必需的;想不到恐懼、匱乏、貧困、黑夜、冒險、承受風險和過失對於你我是必需品,正如它們的反面;真的,恕我說得神秘一些——惟有身臨其境地穿過整個地獄才能抵達個人的天堂。不,他們對此一無所知:“同情的宗教” 命令他們施予援手,而他們相信伸出援手最快者便是最好的!//
所以當你說你是某一種弱勢,我不會有反應,我對自己的弱勢之處,也不反應。我不同情你,也不同情自己。因為我不想居高臨下去看你,我也不會看不起自己。你跟我不一樣,是應當的。在同情之中,人與人建築起頗為虛偽的連結,在催產素的作用下,我們有一刻覺得大家都是一樣,弱勢者不再弱勢。
但那只是幻象。弱勢者在別人的同情中,不用真實掙脫自己的弱勢,而是反而依靠著自己的剝削者渡日。這剝削的套路,比起明刀明槍打壓你,要深得多。
同情不會令人變強,憐憫他人不會令你自己變成貴族。自憐的人永遠不能真正站起來。這正是金字塔本身的設計。系統當然是不會想任何人破牆而出,不想任何人能夠 Being for itself。
最近在三藩市有個講廣東話的阿婆據報被白人男子欺壓。「系統性歧視」說是系統性,是不容易解決的,於是阿婆就用棍自己解決,打到對方流血送院。這……直接多了。
//喜歡老盧的文字的朋友,一如平常,歡迎贊助,感謝。
https://www.patreon.com/lewisdada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0萬的網紅果籽,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在風氣守舊的香港,一間大碼女裝店My Rules創先河,公開招聘兼職大碼模特兒,吸引500位胖女子應徵,最後選出四位素人,身材介乎L至XXL碼,個性各異,有嬌俏的可人兒,也有冷艷的性感尤物 。她們四人在鏡頭前搔首弄姿,除了是為大碼女裝店拍硬照外,還同時在挑戰社會「瘦即是美」的標準。「希望其他大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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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 out》 和 Liberal Racism——膚淺和深沉的種族主義 | 盧斯達 on Patreon】
亞特蘭大發生「亞裔按摩沙龍」槍擊案,死了八個人。報道說,槍手是因為性上癮,最後發癲,要消滅「引誘自己的邪惡」。不管真相如何,由於涉及亞洲人,事情必須特別處理,升級為「針對亞裔的仇恨犯罪」。
美國肯定有種族歧視的,亞裔起來大吐苦水很 legitimate,但事情涉及亞裔和黑人必定「分別對待」,視為種族歧視事件,本身亦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結構性螺旋一樣。種族主義,以及任何事情都要賦予種族矛盾色彩的現代大論述,其實都是同一種 general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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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些黑人卻告訴我們,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更聰明更深密的種族主義思想體系,在反種族主義的旗號下,已經出現,被剝削者的上空出現了一種更深的控制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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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白人家庭及一眾「白人親友」強調自己接納黑人時,也不斷強調男主角的黑人身份。有人問黑人的床上功夫是否特別好、有人問作為黑人活於這個時代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有人問他玩哪一種運動 (好像黑人必須是運動好手)……最後你發現,未來外父的爸爸——那個白人跑手——其實沒死,只是換了一個黑人身體,每晚還在練跑,輸給黑人的執念還未消散,就乾脆換一個黑人身體。其中一個人甚至直白地說,「黑人是新時尚」,最後的逆轉更揭發白人女朋友是「黑男集郵者」,將一個一個黑人誘拐,然後奪去其身體。
奧巴馬當了總統,舉世歡騰一個進步紀元來臨,但 Jordan Peele 卻用細節抽打著這種膚淺印象。未來外父對他說,奧巴馬是他遇過最好的總統,如果有機會,會再投給他,然後一家人又好喜歡女兒的黑人男朋友,這有甚麼問題?問題是戲中的白人,對黑人男主角的接納是虛偽的,首先是滿足了自己作為「非種族主義白人」的自以為義的虛榮心,另外他們對男主角的接納,說穿了是迷戀,尤如戀童癖愛兒童,他們則是戀黑癖,一切黑人的都是好,不管是他們的文化乃至身體。黑人特質是白人想像出來的,例如性能力、運動體能、甚至——必須被白人承認和拯救的受害者,白人投射出自己決定的黑人之後,再去居高臨下地憐憫之、承認之,從中繼續維持著「主人」的權力順位。
他們與黑人男主角的對話細節,完全表現出這種順時代的共融接納,並沒有諸族相忘的效果,反而是不斷增強黑人的特殊之處,維持著黑與白的嚴格界限。在他們的歡迎和愛慕之中,黑人男主角反而更知道自己被孤立,不屬於那裡。他需要有兩副面孔,一副是自己的,一副則是用來面對和取悅白人接納者的。在討論《Get Out》的評論中有人用這樣一個新詞形容這種結構性虛偽:Liberal racism。戲中的白人不只包藏禍心,更是種族主義,只是另一品種的種族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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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開局就已經有黑人人口,故此才要有「種族共融」,是為了作為整體的美帝國,否則國家就會分裂;「第三世界有錢就會走向民主自由」的民主化理論,是為了華爾街和工業家走向中國市場的意識形態造勢;「多元文化」興起是因為世界經濟要逐漸走向一體化,經濟同體化要吸納不同國家的人口,那是一種工具,而不是信仰,因此實行出來,敏感的人就不會歡慶,而是察覺到當中的驚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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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資本和權力的領土越擴張,就越需要「世界意志的統一」。以前是黑人、女人、勞工,現在還加入精神病者、跨性別、病態肥胖、伊斯蘭、亞非拉的不同族群……他們管這些人是「弱勢」,需要他們幫助,在幫助過程中他們也很爽;而有些被定義為「弱勢」的也很開心,因為他們可以分到一些平權政策下的特權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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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眼中,在西方眼中,香港人各自都有兩種模樣。為了「升 level 」,香港人一般有兩種精神變態的路徑。一種是投靠作為強國的中國,藉此消解 Inferior 的感覺;一種是希望成為白人。怎樣在意識上成為白人呢?就是擁得「同情別人」的位置。所以我們一向喜歡慈善,樂善好施,而且把白人世界的那一套搬來香港,別人同情黑人搞文革,他們也要同情,這才有「反送中為何不和應 BLM」的離奇質問,所以才有多年來很多人錯誤將中國新移民和政商菁英一併視為另一種 Inferior 再同情一番的做法,他們以為自己是西方,是美國。
據說尼采是這樣看憐憫這種美德的:
//我們最深切的、最個人的苦痛都是旁人無法理解和触及的,我們將它隱藏起來,甚至對那些最親近者,那些與我們同一個鍋裡吃飯的人。然而,無論何時,一旦別人發現我們在受苦,他們都只會輕浮地理解;同情的本質就是褫奪那些最真實地屬於我們個人的痛苦。由此,我們的「施主們」比我們的敵人更加貶損我們的價值和意志。絕大多數對於不幸者的施捨都含有冒犯他人的輕率,施捨者飾演命運的角色,卻又完全無知於你我不幸的根源與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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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你說你是某一種弱勢,我不會有反應,我對自己的弱勢之處,也不反應。我不同情你,也不同情自己。因為我不想居高臨下去看你,我也不會看不起自己。你跟我不一樣,是應當的。在同情之中,人與人建築起頗為虛偽的連結,在催產素的作用下,我們有一刻覺得大家都是一樣,弱勢者不再弱勢。
但那只是幻象。弱勢者在別人的同情中,不用真實掙脫自己的弱勢,而是反而依靠著自己的剝削者渡日。這剝削的套路,比起明刀明槍打壓你,要深得多。
同情不會令人變強,憐憫他人不會令你自己變成貴族。自憐的人永遠不能真正站起來。這正是金字塔本身的設計。系統當然是不會想任何人破牆而出,不想任何人能夠 Being for it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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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家 !
這段歷史 大陸或許不曾正式記錄 但你應該瞭解
歷史的注腳,「眷村」二字的最好詮釋。
1949年1950年,兩年時間內,60多萬國民黨軍隊,外加國民黨政府官員、公務員以及軍眷60萬人,超過120萬國民黨人陸續撤退至臺灣,完成了中國近代史上唯一的一次民族大遷徙。
為解決新移民的居住問題,800多個僅供軍眷居住的村落被興建,從臺灣北部石門到南部恒春,遍佈全島。
這批當時被視為戰敗者的臺灣新移民,帶著“反攻大陸”的期望,在眷村中居住下來,從而開啟了臺灣的眷村歷史。
這一住,就是60年。
眷村,一段褪色的往事
大陸朋友對於眷村或許沒什麼概念。如果進行類比,眷村就是部隊大院。但是,作為戰敗軍隊的眷村卻有些尷尬,甚至難以在臺灣的教科書中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當我們提及宋楚瑜、李安、侯孝賢、楊德昌,鄧麗君、林青霞、張雨生、任賢齊這些耳熟能詳的臺灣名人時,他們身上卻又有一個共同的鮮明烙印——是的,他們都來自眷村。
很多文獻稱眷村為“濃縮的中國社會”,眷村人來自五湖四海,身份證上的籍貫幾乎可以拼貼出一個中國地圖。甚至有這麼一個說法,眷村這個“小中國”承包了很大一部分的臺灣“軟實力”。
眷村初建,每個村落都有完整的配套設施。對於一起經歷戰爭和生死後,又在他鄉一同克難的眷村居民,國民黨政府給予了相當大的福利。除了硬體設施外,還包括醫療服務、就學補助、食量供給、水電費半價等種種生活補助,衣食住行無所不包。
總而言之,眷村人就算在封閉的情況下也能正常生活,既像小“國”,又像大“家”。
而第一批眷村移民,被稱為“第一代外省人”。
從一開始,眷村就以怪異的形態存在於臺灣社會中。對大陸而言,眷村人是叛逃者;對臺灣本土社會而言,眷村人是入侵者。而眷村封閉的環境,進一步造成了與臺灣本土的省籍隔閡。
眷村第一代外省人,懷著對中國的強烈認同,他們是堅決反‘台獨’的一代。與此同時,‘反共’也是他們最初共同的意識形態。
本省外省,臺灣的族群矛盾
臺灣“本省人”和“外省人”之間的定義方式很簡單,以是否隨國民黨軍隊來台為界。而省籍矛盾和族群矛盾,卻是一直根植于臺灣社會文化的深層心理因素中。
好友宗衡兄,是祖籍福建的臺灣本省人。他說小時候就經常和附近眷村的小孩打架,當然,曾經一起打架的小朋友現在一起打起了球。
講到臺灣的省籍矛盾和族群矛盾,宗衡兄十分痛心。
“當120萬來自大陸各省移民一下子湧入臺灣,先不提語言文化習俗有差異,單是相對封閉的環境無法做到在地融合,這已註定同本省社會的矛盾不可避免。”
“話說又回來,別說本省外省之間,本省人內部也一直存在矛盾。當年,同是講閩南語的漳州籍和泉州籍本省人,為了爭奪水源導致的械鬥一次能夠死亡數百人,更何況是和外省人之間的矛盾?“
“就連外省人之間,因為來源地域不同、軍階不同、眷村房屋級別不同,自身也存在著的內部矛盾。”
在宗衡兄看來,族群問題,本身需要一個漫長的融合過程。但很可恨,也很可悲的是,每逢臺灣的政治鬥爭,省籍情結總會被政客拿出來操弄,都在不同程度上加劇臺灣族群的分裂。
眷村,連同具備鮮明特徵的眷村竹籬笆(後面則被紅磚牆和水泥牆代替),被台獨主義者定義為‘外省人’‘中國民族主義’認同者的最後堡壘。
眷村二代,飄零的亞細亞孤兒
眷村第一代人,雖然背井離鄉,但至少還有故鄉和親人可以懷念。而到了眷村二代,則變為真正的無根。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喪失歸屬感的悲哀:
在臺灣被看成外省人;去大陸被看做臺胞;去美國,則成為外國人。
受夠了父輩口中遙遙無期的故鄉描述;想努力融入臺灣本土社會卻遭受身份認同的困擾;翻開歷史,對自己的身世卻連個正式的注腳都沒有;加上臺灣城市化發展,眷村大面積拆除,就連與過去有一絲連接的眷村老屋,都回不去了。
我,究竟從哪裡來?
中國,那是父輩口中的遙遠故鄉。
眷村,被改造或拆除,已回不去。
他們戲稱,自己是“亞細亞孤兒”。
的確,他們是。
寶島一村,再也回不去的家
比起臺灣眷村,大陸部隊大院有一種東西是沒有的,那就是再也回不了家的感覺。
一句“回不了家的感覺”,
道出了眷村子弟的悲愴與無奈。
2006年起,從小在“嘉義建國二村”長大的台綜藝教父王偉忠,開始給賴聲川講眷村的故事,兩年間先後講了一百個。作為故事的親歷者和見證者,王偉忠希望賴聲川能製作一出以眷村為主題的舞臺劇,把眷村的歷史用話劇的方式記錄下來。
2008年,王偉忠和賴聲川合作的舞臺劇《寶島一村》在臺灣舉行公演,轟動全島。《寶島一村》至今演出一百多場,足跡不僅遍佈兩岸三地,更是登陸新加坡、洛杉磯、三藩市,幾近場場爆滿。
《寶島一村》,就是以臺灣嘉義的眷村為原型,講述了1949年從大陸逃到臺灣的三個家庭近60年的變遷。二十多位演員,近百個角色,上演了跨越近60年的時代悲喜劇。
“看得我如醉如癡,時而感傷時而欣慰,有時大笑,有時哭得抽泣,淚還沒幹又破涕而笑,還沒笑完又哭將起來。這是什麼樣的一齣戲?把我弄得像個傻子一樣。”
這是出身眷村的林青霞,在看完《寶島一村》後寫下的感慨。
60年的眷村時光,被濃縮在三個半小時的裡面。台下的觀眾,癡癡地跟著劇中人命運笑完了哭,哭完了笑。仿佛,這只是發生在昨天的故事。
揮之不去,一世鄉愁
鄉愁,靜靜訴說著眷村的前世今生。
當年,上百萬大陸人隨蔣介石渡過臺灣海峽,從此移民到臺灣這片土地,無奈聚成眷村這一桌酸甜苦辣的宴席。
1950年後的臺灣,實施義務兵役制。原本隨國民黨來台的60萬士兵逐步被年輕的本省新兵取代。「榮民」這個指代退伍士兵的概念由此產生,全稱為「榮譽國民」。
蔣經國時代,國民黨政府為榮民退伍後的生計出路和生活保障做了大量的安置工作。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世的「榮民」越來越少,他們或許是臺灣與大陸之間最後一絲的直接血脈關聯。
然而,曲終亦是人散。飄零異鄉的惆悵,臺灣的社會變遷,眷村逐漸凋敝。只留下一些老人的孤獨背影,吟唱著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鄉愁,眷戀著海峽這邊和那邊的家。
那是,已回不去的家。
新移民家庭定義 在 果籽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在風氣守舊的香港,一間大碼女裝店My Rules創先河,公開招聘兼職大碼模特兒,吸引500位胖女子應徵,最後選出四位素人,身材介乎L至XXL碼,個性各異,有嬌俏的可人兒,也有冷艷的性感尤物 。她們四人在鏡頭前搔首弄姿,除了是為大碼女裝店拍硬照外,還同時在挑戰社會「瘦即是美」的標準。「希望其他大碼女生,見到這些模特,會發現自己也能有扮靚的權利,藉此鼓勵她們。」店主Gloria如是說,更讓記者跟訪四位女生初試啼聲,記錄她們如何在鎂光燈下表現真我。而更重要的是,這班另類美女不是來展現一種高不可攀的美麗,她們不屑迎合瘦身潮流,想說的其實是:所有人都能定義自己的美麗。
https://hk.appledaily.com/lifestyle/20190421/R7GBBRW27VKUOWZ3NKN76R3YZY/
27歲的胖女Kaman與31歲的瘦男Roy,一個內向而不擅言詞,一個外向而滔滔不絕,南轅北轍的兩人之所以走在一起,只因幾年前透過微信隨機交友;搖一搖,同住油塘的他們便開始拍拖,一年後即閃婚,雖然興趣迥異,卻能個性互補。Kaman婚後做家庭主婦,為Roy打點家務及煮飯;而Roy則閱歷甚豐,總能指點深居簡出的Kaman,更會在妻子因身材被歧視時,為她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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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這個字,對不少女生來說是個魔咒,巴不得狠狠擺脫它。27歲的吳小燕,廿多年因為情緒、工作及男人,體重曾經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先後4次突破200磅,高峯時更高達250磅。聽盡冷嘲熱諷,甚至一度想放棄自己。如今清減了不少,體重約150磅的她,終於學懂愛惜自己,兩個月前更開專頁分享自己的「黑歷史」,為鼓勵其他肥仔肥妹,也為報答家人,揚言不會再為任何人「糟蹋自己」,決心要快樂積極地活下去。
https://hk.appledaily.com/lifestyle/20190108/3DVTCMVL322M443TTATMAJSDGM/"
影片:
【我是南丫島人】23歲仔獲cafe免費借位擺一人咖啡檔 $6,000租住350呎村屋:愛這裏互助關係 (果籽 Apple Daily) (https://youtu.be/XSugNPyaXFQ)
【香港蠔 足本版】流浮山白蠔收成要等三年半 天然生曬肥美金蠔日產僅50斤 即撈即食中環名人坊蜜餞金蠔 西貢六福酥炸生蠔 (果籽 Apple Daily) (https://youtu.be/Fw653R1aQ6s)
【這夜給惡人基一封信】大佬茅躉華日夜思念 回憶從8歲開始:兄弟有今生沒來世 (壹週刊 Next) (https://youtu.be/t06qjQbRIpY)
【太子餃子店】新移民唔怕蝕底自薦包餃子 粗重功夫一腳踢 老闆刮目相看邀開店:呢個女人唔係女人(飲食男女 Apple Daily) https://youtu.be/7CUTg7LXQ4M)
【娛樂人物】情願市民留家唔好出街聚餐 鄧一君兩麵舖執笠蝕200萬 (蘋果日報 Apple Daily) (https://youtu.be/e3agbTOdf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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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移民家庭定義 在 新移民。新印象 的推薦與評價
新移民 和在地台灣人沒什麼不同,我們努力工作,養家顧孩子,在為這塊土地 ... 都有 新移民 為台灣打拼的身影,若僅以刻板印象與傳統想像來 定義 我們, ... ... <看更多>
新移民家庭定義 在 Re: [普雷] 媽的多重宇宙是我太笨看不懂嗎.... - 看板movie 的推薦與評價
※ 引述《Justapig》之銘言
: 今天去看媽的多重宇宙
: 我知道這齣戲本質是家庭和解
: 可是我真的不太懂欸....
: 感覺設定上很像小時候看卡通頻道
: 又噁 又看不懂 可是又好像有點東西
: 為什麼阿法宇宙本來要對付大魔王
: 卻突然開始集火媽媽啊
: 已知大魔王站在旁邊你不管
: 去對付一個「可能」成為大魔王第二的人
: 這不是阿法宇宙是扯後腿宇宙吧
: 全部都他們在搞欸
: 普通伊芙琳打不贏大魔王
: 所以會被謀殺
: 好不容易覺醒一個比較強的伊芙琳
: 又被他們阿法人聯合起來集火
: 活該跳了千千萬萬個宇宙通通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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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不能用看商業劇情片的心態,去「理解」劇情邏輯,而是看爽片的心態去「感受」
我是覺得很像搭雲霄飛車,車體是小蓮,要用她的角度去看電影
劇情本身其實很簡單,就是移民二代女兒和移民一代媽媽的文化與情感衝突
很多文藝片多少都講述過類似主題,不需要花太多力氣解讀,它就那樣而已
好看的是呈現手法很有新意,像是拍攝手法新奇有趣、承載主題的劇情不像以往類似主題的
那種沉重寫實的方式
談論這種主題的切入點不僅是著重在中式父母vs洋化子女,也包含了「後網路世代」前後的
差距
移民主題和親子主題,很多鄉民應該都解釋過了,來談一些我看到的其他主題
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一切事物,一切地點,皆在同時發生)
這個電影標題完全在形容當今的網路
電影隱喻了網路世代帶來的虛無感,也就是電影中女兒說在多重宇宙裡能得到任何想要的東
西,於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一切只是個虛無的貝果
每個資訊都在彰顯自己的重要性,而人一次只能專注在少數資訊上
「資訊很多,我怎麼追都追不上。我很在意的事永遠有更好的比較對象。」這種情況在無法
負荷後,容易產生那種「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的感覺
由網路反過來也漸漸影響了現實生活,看得多了,可能性就變多了,那種茫然感也增加了
這種茫然感和在成長中的青少年或是移民到新國家的新移民身上也有不少,是滿互相呼應的
整部電影也很有資訊爆炸的味道啊!
一堆不知道是不是重點該不該關注的東西灌進眼睛裡,該怎麼消化理解呢?
怎樣在這種茫然中將自己定錨,電影的最後就有演
有關網路世代這部分解說可以看看這個影評
https://youtu.be/VvclV0_o0JE
另一點值得討論的事就是「讓貝塔男在不改變自己的情況下成為英雄」,也就是男主角威門
一般來說原始世界的威門這種角色在主流媒體中就是拿來當搞笑配角,用來襯托阿法男用的
通常被其他阿法男贏過、存在沒有其他阿法男重要
如果威門這種敏感、孩子氣、脆弱、不夠有男子氣概的貝塔男非要是男主角
一定會在劇情的某個地方變化成有男子氣概的阿法版本,然後做出什麼「很有guts」的行為
比如保護老婆、打壞人、替自己硬起來之類的
好像要這樣才是帥氣有型的男性範本,之前的都是走歪路
「阿法威門」這個人,也就是阿法版本的威門出現時,就是因為這種印象讓大家以為這個人
會是最終男主角
可是他撤退後,反而最後是貝塔男威門成為劇情的重要轉捩點
他的默默守護、用自己的方式在看待世界,為此努力,是很耳目一新的角色刻畫(藉由家衛
威門在白描)
也算是打破好萊塢主流了
有關這部分更詳細的說明可以看這個影評: https://youtu.be/O7YnbGszcb8
總之,我覺得這部片需要「體驗」而不是琢磨劇情邏輯
(相信我,我本身是個超愛分析劇情的人,
尤其愛看文藝片和說教意味濃厚的電影,但這部片不能這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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